穿進女尊文裡當鹹魚!
裴春耕乘上來,攥緊了韁繩,充當此行的車夫。
宴二爺領著幾名衙役,騎馬護送。
隊伍開拔時,天色還是魚肚白,日頭尚未亮起來。
馬車內,韶音閉目養神,二哥抿著嘴一言不發,作為事件中心的四哥裴冬藏淡然雅麗,然而不論三人作態如何,這氣氛到底還是沉悶些的。
等行至途中,裴冬藏倏地想起一件事“音音。”
“嗯?”
韶音睜開眼。
裴冬藏蹙眉道“我看吳洪蘭賊心不死。昨日結案時,她心有不忿,你當心一些。”
言外之意,等他一走,吳洪蘭沒準會把氣灑在韶音身上。
韶音彎唇道“四哥讓我當心,難不成是以為,此前那些事,在你被判二十年苦役後,就能一筆勾銷?”
“四哥以為,我當真就這麼算了,不會再計較?”
裴冬藏怔了怔。
韶音唇畔依舊笑意柔柔,但目中好似有一抹冷華。
“四哥對我還是不太了解,我與你,本質上,根本不同。”
她雙手環胸,往後靠了靠,這馬車很穩。
外頭趕車的裴大哥緘默寡言,卻也在注意馬車裡的動靜。
韶音像是在自語“欲使人滅亡,先使人瘋狂。我這人護短,你是我哥哥,我得護著你。”
她清淩淩的眸子抬起來,凝視裴冬藏。
“我裴家人,沒人能欺辱。一家人,便是同氣連枝,便是盤根錯節,便是打斷了骨頭,也還連著筋。”
“吳洪蘭給我添了不少麻煩。”
“而我這人,心胸狹隘,有仇必報!”
韶音想,她穿來這裡好幾天了,四哥其實還滿不錯的。
比如在家時,一日三餐幾乎全由四哥打理,她樂得清閒。
可如今四哥被吳洪蘭弄進了礦山,她這人懶,不是不會下廚,隻是懶得進灶房煙熏火燎。
而四哥一走,著實是為她的生活帶來很大不便。
她揚唇淺笑。
“若隻是小打小鬨,我這人通常有仇當場就報了,可既然昨日按著沒當場去報,你猜這又是因為什麼?”
“我想下盤棋,然後一子落定將她軍。”
不怕她作,不怕她鬨,她作得越狠,鬨得越厲害,便死得越快。
清冷的薄唇勾出一抹殘忍的笑容,人是妖的,卻也血腥。
裴冬藏心裡震了震,難以說清此刻到底是什麼滋味。
音音說她想要護著她,還說一家人,同氣連枝,打斷骨頭連著筋。
視線被馬車的簾子阻擋,他看不見在外麵趕車的大哥,但他聽見鞭子聲,他知道大哥就在那兒,一簾之隔。
心裡忽然湧動起諸多情緒,他長籲口氣。
等抵達礦山時,黑衣墨發的宴二爺翻身下馬,他拿著衙門那邊的官文和礦山的負責人進行交接。
裴家兄妹也依次從馬車上下來。
裴冬藏看了大哥一眼,他沉默了一會兒,才神色複雜地輕喚“大哥。”
裴春耕僵了一下,才沒什麼表情地看過來。
裴冬藏抿了抿唇,又過半晌,才一吐心中鬱氣。他眉心打了個死結。
“你知不知道,我為何對你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