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煜眸色深沉。
將衛清晏幾次出現在他身邊的情況,細細回想了遍。
突然,他想起來,在溫泉,他將她打下水,她讓他救她的情形。
她是真的無力。
親了他之後才又恢複力氣,而那時他拉不開她,察覺她身手了得,才會認定她是故意裝柔弱引他下水,好親他。
是他疏忽了。
怪不得上次在玉晏樓,她要引他前去,定也是她身上出現了異樣。
時煜好似捋明白了。
衛清晏能死後複活,定是有什麼玄機,而那玄機因著在溫泉救他而丟失,亦或者轉移到了他身上。
所以,她才需要依靠這種方式維持生息。
而他之前思路竟完全想反了。
時煜緩緩靠回在椅背上,後背一陣發涼,心中後怕萬分。
若他猜測屬實,若小晏未能及時靠近他,她豈不是危險萬分……
兩個護衛進來,見他沉眸思慮著什麼,眉目斂然沉重的樣子,心裡都是一驚。
冬藏輕聲喚道,“王爺?”
時煜抬眸,“冬藏,吩咐下去,一月之內再增設十間惠民醫館。”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開在窮苦百姓密集的地方,將每月三次的義診改為四次。
窮苦百姓家,凡六歲以下,甲子以上的病患免費醫治,讓藥莊加種藥材,若不夠,便收購。”
冬藏神色肅然。
大魏各處惠民醫館是王爺替衛將軍行善舉做功德而開設的,王爺如今這樣吩咐,隻怕是衛將軍這邊有什麼問題,忙應道,“是。”
但剛剛是衛將軍去尋得他們,讓他們過來照顧醉酒的王爺。
瞧著她不像有事的樣子,倒是王爺看著遇到事了。
冬藏斟酌道,“王爺,可是出什麼事了?”
時煜搖頭,“回府。”
那和尚說過,多做功德於小晏有利,那便儘他所能加大力度。
既是前麵裝了醉酒,後頭自然是冬藏背出去的。
衛清晏將杜學義交給阿鹿後再回來,時煜已經離開了。
她打開時煜帶過來的箱籠,是一些布匹,素雅卻又不失品次,和她如今身上穿的相似。
可見他是用了心的。
將其餘幾個也打開了,有兩套精致頭麵,還有女子的胭脂水粉和一些零嘴吃食。
衛清晏拿出一包蜜餞打開,取出一粒放在嘴裡細細咀嚼著。
哪怕她從前裝男人裝得再像,到底還是個女人,對零嘴糕點的喜歡是骨子裡的,可母親說男人怎可以貪吃零嘴。
她便不敢讓人看出,她的口腹之欲。
但心裡是羨慕胞妹婉儀的,她可以肆無忌憚吃著姑娘家愛吃的東西,甚至可以因此同母親撒嬌,母親每每都眉目溫柔地滿足她。
她又往嘴裡塞了一顆,真甜啊。
誰能想到,身為護國將軍的她,被困黃沙嶺,腹內空空的戰死時,臨死前想的竟是要是有一塊蜜餞……就好了。
這三年,有阿姑將她當成孩子般的嗬護著,吃的方麵自是不會虧待她。
但,令人歡喜的東西,誰會嫌多呢。
衛清晏又拿了幾包去了燕嵐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