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謝氏被拔了舌,驚蟄擔心掌嘴三十能將人打死,便手下留了點情。
但再留情,謝氏的一張臉也沒法看了。
被謝氏這一攪和,再聽時明熙那些話,時煜明白,想要找時明熙好好問話,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他定會拿謝氏的傷作筏子,胡攪蠻纏。
索性便讓人將這邊的情況,稟明了皇帝。
很快,馮若寶親自過來了。
身後跟著個禦醫,是給謝氏看診的,如謝氏所言,即便她不再是太子妃,也依舊是謝家的女兒,皇帝還做不到完全不顧及謝家。
衛清晏幾人則被請去了禦書房。
“父皇,容王叔他想要害兒臣。”一進禦書房,時明熙先行告狀。
他被幽禁東宮多日,得不到外麵的消息,不知皇帝已經下令讓時煜重查黃沙嶺一事,自然就想不到,時煜入東宮是請示過皇帝的。
皇帝抬手阻止了他,看向時煜,“你問吧。”
東宮發生的事,他已全部知曉。
雖說常卿念下手狠了些,但謝氏挑釁在前,兒子兒媳厚臉皮,他麵上也無光,懶得聽時明熙再扯那些有的沒的,隻想早些找到蘇茂。
時煜頷首,走到時明熙麵前,“三年前,你為何會對衛將軍下手?”
“我沒有……”
“或者說,是誰在你耳邊說了什麼,讓你對衛將軍起了殺心?”
時煜換了個問法,打斷了時明熙的狡辯,“三年前,你前往烏丹時帶了徐詹事和另兩個官員。
如今證實,徐詹事是前朝餘孽,而你很有可能被前朝餘孽挑唆利用,害死了為時家守護大魏的忠臣。
事關大魏江山,時明熙,你好好想想。”
徐詹事已扣在他手中,底下人審過他,讓太子對衛清晏起殺心的並不是他。
“什麼前朝餘孽?”時明熙忙道,“你又想誣陷我。”
“容王問什麼,你答什麼。”皇帝冷聲開口,“若再狡辯,罪加一等。”
衛清晏是他的女兒,那也就是時明熙的親姐姐,時明熙為了一己私欲害死了親哥親姐。
再麵對時明熙時,皇帝很難再有好臉色。
且牽扯到前朝餘孽,容不得時明熙糊弄。
時明熙見皇帝這態度,心下有些慌,徐詹事是前朝餘孽?
他並不知情,下意識想要出聲解釋,對上皇帝陰沉的臉,他將解釋的話噎回了肚子裡。
父皇的神情告訴他,時煜說的是真的。
徐詹事竟真的是前朝餘孽。
那他舉報自己是不是受前朝餘孽的指使?還有他跟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
想到自己先前那麼信任一個前朝餘孽,還不知被他竊取了多少大魏的秘密。
時明熙冷汗直流。
他的解釋毫無用處。
說不知情,那是他無能,堂堂太子竟被一個前朝餘孽耍得團團轉。
說知情,他便是前朝餘孽的同黨。
怪不得父皇連他告狀都懶得聽,怪不得謝氏被傷,父皇過問都沒過問。
眼下,他能做的就是老實回答時煜的問題,爭取父皇的原諒,思及此,他囁嚅道,“容王叔向來囂張,不將我這個太子放在眼裡。
衛清晏打了勝仗,即將班師回朝,她和容王叔關係好,到時,容王叔更要無法無天。
想到這些,我心生煩悶,就同謝氏絮叨了幾句。
謝氏便道,‘那你便讓他回不了朝不就行了麼?如今烏丹落敗,有沒有這個護國將軍也沒那麼打緊。’
我被這話嚇了一跳,可細細琢磨,卻覺得這個主意甚好。”
且他知道,皇祖母也不喜容王與衛清晏走得近,同時揣度父皇對衛家應該也是忌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