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侯在門口鬨得很大,卻不進府,衛清晏和時煜便知兩人來者不善。
雖是大半夜,可這動靜早就將整條街上的府邸都吵醒了。
是以,衛清晏幾人到府門口時,門外圍觀了許多看熱鬨的,其中不乏朝中官員,畢竟青雀街上住的不是朝中大員便是皇親國戚。
“你是何人?”時煜看著站在最前頭的鎮北侯。
他兩鬢染白,一身錦衣,保養得極好,瞧著五十多的年紀,實則已是花甲之年,一派儒雅像,不像武將,倒像是文官之流,依稀可見年輕時的好相貌。
隻不過此時,他麵容冷沉憤怒,聽了時煜的話,不甘不願地行了個禮,“鎮北侯梁永安參見太子殿下。”
他帶來的一眾人也得跟著跪下行禮。
畢竟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
時煜執著衛清晏的手,隻靜靜看他們,並不叫起。
梁永安跪了片刻,意識到什麼,隻得又同衛清晏這個太子妃行了一禮,時煜方才緩緩道,“起吧。”
站起身,梁永安神情憤怒中又帶著些悲痛,“太子妃,老夫母親已是八十多的高齡,本就纏綿病榻,您何故對她如此狠毒?”
“你今夜大張旗鼓前來,張口便說太子妃害了你的母親,證據?動機?”時煜依舊神情淡淡,聲音卻是冷得似那雪山的寒冰。
梁永安心裡莫名怯了下。
那日滴血驗親,他也在場,覺得這找回來的太子殿下,雖寡言,但瞧著還算好說話,不像個有本事的。
今日竟在他身上看到了上位者的淩厲,但事已至此,他隻能硬著頭皮上,“太子妃為何要害我母親,我想也請太子妃給個解釋。
至於證據,今日隻有兩位殿下去過城外莊子,太子妃一人去見了我母親,還說了荒謬至極的話,並給她畫了一幅小女的畫像。
世人都知小女是家母的心頭肉,得了小女的畫像,她自是時時刻刻捧在手裡。
卻不知那畫像上竟被滲了毒藥,家母聞久了,毒入心脾,如今已是人事不知,她這般的年紀,太子妃真是好狠毒的心腸。”
“你的意思是,太子妃受本宮指使,害了貴府老夫人?”時煜神情依舊平靜,聲音又冷了幾個度。
“臣不敢,先皇仁善睿智,臣相信太子殿下承襲先皇血脈,定不會糊塗惡毒地殘害我鳳昭子民。”
梁永安義正言辭,一副痛心疾首樣,“但太子妃終究是他國儲君,大魏先帝又曾偷走太子,至今不知他是何居心,太子妃是他嫡親孫女,是否也有旁的心思,臣卻不敢確定。
家母城外休養二十多年,從未有過差池,莊子上伺候的皆是家父家母身邊的老人,他們素來忠心耿耿,今日太子妃一去,便出了事,還請太子明察,給我鎮北侯府一個公道。”
“本宮沒下毒,也想不出要給老夫人下毒的理由。”
衛清晏眼底寒芒微閃,“不如鎮北侯替本宮想想?”
原來他們的目標是她,給她甚至大魏扣上謀害老夫人的罪名,時煜信她,自會站她這邊。
屆時,他們定會引導鳳昭百姓,讓他們以為時煜這個太子的心,不在鳳昭,而在大魏。
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太子,他們如何放心讓他上位。
若時煜不幫她,一個為了皇位連妻子都護不住,甚至不願護的儲君,小家護不好,將來何以護天下?
左右都能牽扯到時煜頭上,這樣卑劣的手段,衛清晏第一反應便是想到了初見那日,給時煜扣上不孝大帽的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