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一間青樓裡。
時德厚怒目瞪向將他帶來此處的黑衣男子,“你們竟要朕藏身於此?”
黑衣人麵無表情,“青樓有何不好?便於出行,不惹人眼,這一條街都是風月場所,有的是怨氣。
白日你便在此汲取怨氣修整,夜裡,隨我外出肅清皇城怨氣。”
免得將那些不安分的怨氣,找上衛清晏,給尊者惹出麻煩。
“放肆,朕是天子,你們先前讓朕住那破草屋,朕忍了,但要朕住青樓,絕無可能。”
時德厚眉目陰沉,“若你們尊者無合作誠意,那便作罷。”
說罷,他一甩袖子,便佯裝要離開。
脖子突然被黑衣人掐住,“你錯了,從來都不是合作,尊者損失幾個頂級高手,將你救出來,你的命便是尊者的。”
他眸光睨了眼時德厚的胸前,冷笑一聲,“天子?醒醒吧,你如今是大魏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衛清晏和時煜的人一直在追蹤你,若無我們,你連青樓都沒得住,最好給我安分些。”
若非時德厚不肯露宿外麵,非要占了看墓人的屋子,他也不會殺了那看墓人。
若那人沒死,就不會有林家父子鬨的這一場,他也不會被聖使罰鞭子。
他的整個後背血肉模糊,皆因眼前這男不男,女不女,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連累,他如何還有好臉色對他。
時德厚被衛清晏拘在嫣然的身子裡,無法再奪舍彆人,已經開始遭受奪舍的反噬,被這一掐險些背過氣去。
“放開,尊者還需要我,若你再敢放肆,就不怕我不配合行事……”
他隻能搬出這個籌碼,但其實,他被帶來鳳昭,連尊者究竟要他做什麼都不知道。
黑衣人聞言,掐著他的脖子將他推到榻上,“不想死,最好老實些,尊者不是非你不可。”
至於聖使說的,彆讓時德厚死了,他覺得這擔心完全多餘,與時德厚接觸這些日子,他知道這個人惜命得很。
見時德厚盤腿坐在榻上,他唇角牽起一抹譏諷,他雖什麼都看不見,但他知道,時德厚這是在吸取怨氣來恢複身體。
都能躲在女人身體裡苟且偷生,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舍得死。
時德厚餘光看見黑衣人,在旁邊的椅子上閉目養神,眼裡湧起一抹殺意。
這一路他想了許多法子,都無法從這身子裡掙脫出去,那便隻有儘快將怨蠱之身練成,屆時,哪怕做個陰人,也比死了強。
隻是,怨蠱之身想要練成,就需要無數怨氣,他不知衛清晏如今的本事,又到了何種程度,若他大量汲取怨氣,會不會驚動衛清晏?
這一路逃來,未免被她察覺,也隻敢躲躲藏藏地吸取一些怨氣,修補反噬。
尊者對他的輕視,讓他意識到這樣下去不行的,他一定要想個辦法,儘快擺脫眼前的困境。
他費勁心思做了那麼多,是要做這天下之主,而不是窩在這青樓裡。
想到什麼,時德厚眼眸忽亮。
一蓮的舍利被衛清晏用來布了防護陣,若他潛回大魏,拿到舍利,就能解了衛清晏的拘魂符,從這具身體裡解脫,奪舍新的身子,還能擁有一蓮齊聚在舍利裡的一部分術法,那麼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像這冷麵羅刹說的,大魏容不下他,大家便不會想到,他會反其道行之,回到大魏。
時不待人,他佯裝煩躁道,“太悶了,我要出去走走。”
黑衣人看了他一眼,拿起佩劍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