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蕪眼眸大睜。
反手就在長寧掌心寫道,“誰?”
長寧還沒回複,便見榮安縣主款款而來,她同兩人福身一禮,“榮安見過姨母,見過長寧郡主。”
青蕪對榮安向來不待見,隻點了點頭,便拉著長寧要走。
卻聽得榮安道,“榮安多謝姨母對我兄長的照拂,榮安還想厚著臉皮求一求姨母,可否去看看我母親。
她因著父親保下林姨的事,對父親誤會頗深,眼下鬱結於心,已是好幾日不曾正經用膳。
您是她唯一的妹妹,想來她能聽您的勸,顧惜著自己的身子。”
青蕪剛想說,她幾時照佛過她的哥哥,猛然反應過來,榮安說的是曹憶昭。
亦或者……是時煜?
但林國丈對外隻公開林千凝還活著的事,並不曾提及她和宋家的關係。
不知榮安這話是不是存了試探之心,便故作不知,道,“本宮幾年不曾見過你的兄長,何來照拂一說。
至於你母親,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從前斷了來往,如今本宮又何須跑到她麵前討她的嫌呢。”
見青蕪還要走,榮安忙解釋道,“榮安說的不是府中的兄長,眼下榮安不便告訴姨母,將來姨母便知道了。”
她遮遮掩掩的樣子,讓青蕪蹙了蹙眉。
旋即佯裝吃驚道,“你說的不會是曹憶昭那傻子?”
榮安凝視青蕪表情,分辨不出青蕪是否做戲,便咬了咬唇,楚楚不語。
她始終覺得林國丈那日的反應不對,回府後她思慮良久,懷疑是不是林國丈已經知道了什麼。
再聯想青蕪和娘娘水火不容,卻願意對時煜好,兄長說青蕪這是想利用時煜從娘娘手中奪權。
但兩件事結合起來,她還是決定今日冒險試探一二。
她身上如今被娘娘下了蠱,每月需得定時服用解藥,否則便會喪命,娘娘活,她才能活。
況且她宋家早已和娘娘榮辱與共,事成前,半點不得馬虎。
青蕪覺得榮安就是在試探,紅唇輕勾出一抹冷笑,身子微微前傾呈壓迫氣勢。
“原來你這丫頭是在說反話,實則是責怪本宮欺負了那傻子啊。
沒錯,本宮確實討厭他,誰叫他的母親想圖謀我蕭家江山,禍及我兄長呢。
不過,既然林千凝還活著,冤有頭債有主,本宮往後會直接找林千凝算的……等等,本宮聽說她也傻了?”
青蕪有些嫌棄,“怎麼一個兩個都傻著,找傻子報複,本宮始終難覺痛快。”
她眉目一轉,“你剛說曹憶昭是你的兄長,那林千凝也算你宋家人,皇帝哥哥駕崩多年,太子遠離故土多年方才尋回,林千凝卻還活著,都是你父親枉顧鳳昭律法,私救朝廷重犯所致,這賬本宮便找你宋家算吧。”
宋駙馬救下林千凝的事,林國丈向皇後坦白了,但外人暫且是不知的。
隻這個外人不包括青蕪,她與皇後鬥了這麼多年,不可能沒有自己的眼線路子。
是以,青蕪並不懼讓榮安知道,榮安也沒因此懷疑,隻道,“姨母,林姨當年也算救了先皇,事情過去多年,您為何還要這麼恨她呢。”
榮安一臉的單純無辜和不忍,“林姨她已經夠慘了,也付出了代價。”
她沒想到試探不成,反被青蕪胡攪蠻纏了,便轉向長寧郡主,”郡主,聽聞您和林姨曾是手帕之交,還請您幫林姨向一幕求情吧,林姨她真的太可憐了。”
長寧如鷹的眸光掃在榮安臉上。
若她蠢點,若青蕪對千凝真如表麵表現得那般恨千凝,她想護千凝,青蕪要報複千凝,那她和青蕪之間必定生嫌隙。
小丫頭竟是拿她對千凝的愧疚,來挑撥她和青蕪的關係,心思實在惡毒。
隻是這種高門貴女慣用的伎倆,她和青蕪少時都不屑,如今怎還會上當,故而並不搭腔。
心裡又不合時宜的想著,他的孩子如今也到了該娶妻的年紀,往後切莫娶這樣心思淬毒的姑娘。
青蕪不知好友已經想到了做婆婆這件事上了,她冷哼道,“我夥同彆人謀你宋家,殺人放火時,腦子一抽動了惻隱之心,將受傷的你往外推了一把,你雖保住了命,但因此重傷,並早早去了,你不恨我?”
“我……”
榮安隻說了一個字,就被青蕪不客氣地打斷,“行了,你家是死絕了嗎?需要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出來蹦躂。
你真心疼你那傻子哥哥,你儘管心疼去,不是本宮說你,小小年紀,不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