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邪祟煉大丹!
三月十五,
宜安葬入灶,忌出行。
是夜,極深。
長街上一片昏暗,明亮月色被濃厚陰雲死死壓住,沒有一絲光亮。
在這深夜長街上,一團柔和的光芒隱隱出現,伴隨著漸行漸近的腳步聲,池辰提著燈籠緩緩走了出來。
他身穿素衣,麵容普通,此刻提著燈籠,行走在這寂深幽冷的巷裡,沒有任何的惶急不安。
突然間,他驟然停步。
哢嚓哢嚓
持續的步伐聲從後麵傳來,聲音細微,然而在這寂靜的夜裡不知放大了多少倍,格外清晰。
察覺到了池辰停步,那聲音下一刻戛然而止。
先前這腳步聲與池辰的腳步聲重疊,完全聽不出來,現在池辰突然停步,竟是聽得格外真切。
池辰眉頭微挑,打著燈籠往後照了一下,一片混沌不見儘頭的街巷,如同一張充斥著黑暗的無儘大口,完全看不到有什麼身影。
安靜、異常的安靜,似乎連風都屏住了呼吸。
“歪!”
他歪著頭,小聲說道“有人嗎?”
“要打劫去彆處,我會功夫的,絕對能把你打得滿地找牙那種”
幽深的巷口格外寂靜,沒有任何動靜,仿佛那腳步聲憑空消失,方才那詭異的一切都是幻覺一般。
池辰等了片刻,確定後麵再無動靜時,終於再次邁步走了起來。
“嗚嗚嗚”
他行過街口,轉身上了一座流水小橋,忽然耳邊響起了悲慘淒切的女人哭聲。
如此夜裡響起的哭聲,讓人不由地毛骨悚然。
他頓時停下了腳步,微微側目,臉色並沒有任何變化。
在燈籠光芒所能照射到的儘頭處,看到了一團黑影正蜷在那裡,聲音赫然就是傳自那裡!
她披頭散發看不清麵容,身著一身白衣,蹲在河邊的岸沿上。
縱然燈光照射過去,她還是自顧自哭著,沒有任何變化。
“喂!”
他站在橋邊,手上的燈籠往旁邊送了送,腳步不動,眯著眼睛詢問道“你是誰?在這裡哭甚?”
那道身影聞聲頓時一顫,伴著嗚嗚的哭聲,竟然緩緩站起身子,散亂的長發飄搖開來,緊接著縱身一躍。
撲通!
水花濺得老高!
她竟然跳進了河裡!
燈光照在河麵,隻見上麵波光粼粼的水紋迅速震蕩開來,女人竟然沒有任何掙紮地沉了下去,河麵上如絲般的頭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失。
池辰看著水麵漸漸恢複平靜,麵容冷漠,許久之後輕聲道“並非我不救你,實在是我不會遊泳。”
“如果下去了,我們兩個都得死。”
池辰再次邁步,過了橋,不知到了何處,黃色紙錢紛紛搖搖地灑落了下來,如漫天雪花一般,伴著夜晚冷冽的寒風,吹得到處都是!
腳步再次駐停,他微微扭頭,側目看向一旁的店鋪。
白帆鼓動,上麵寫著五個大字。
朱氏棺材鋪。
肯定又是老朱的紙錢沒壓好,吹得滿地都是紙錢。
池辰搖了搖頭。
也就是我,如果換做其他人,肯定早就嚇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