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史臻享將趙碧惠放下,一邊喘氣一邊戒備的查看四周。
趙碧惠雖然也被嚇得不輕,可因為一直養精蓄銳,反而比史臻享有精神,又開始對著史臻享不安分的支支吾吾,腰肢扭動。
史臻享當然懂趙碧惠的意思,要他解開對方身上的繩索還有拿走那塊布。可是史臻享根本不理會,在確認周圍一切無恙後,笑著對趙碧惠說“再見。”不等對方反應,抬手擰斷了趙碧惠的脖子,又從腰上解下繩子,綁在趙碧惠的腳上,另一端綁在一塊石頭上,然後將石頭和屍體一同扔進了院內的井裡。
耳聽到裡邊傳來了落水之音後,史臻享又拿起一塊石板蓋在井口之上。這才愜意的坐了下來,享受著難得的清爽。
不同於楊儒等人對香皂,玻璃,白糖等等技術的趨之若鶩。史臻享從始至終就是把這個世界當遊戲,因此在這裡看到什麼先進技術他都不稀奇。同樣的,隻要他忍受夠楊儒一百次以後,他就會重新獲得兌換的功能,要多少錢就可以通過做任務兌換多少錢,所以史臻享根本不在意這些雕蟲小技。他之所以要殺趙碧惠,就是為了破壞楊儒的計劃。他不知道得楊儒要做什麼,可是明白楊儒要乾什麼,他就堅決搗亂,不讓對方乾成。就跟他偷聽到楊儒和鄭直燈會要放火,特意訂了一批豆油存在了那幾間倉庫一般。隻要楊儒不開心,他就很開心。史臻享相信,再等兩個月,他的所有懲罰徹底消失之後,會更開心,想到這他不由自主的看向高懸天空中的皓月。
白石收回目光,他的麵前再次換了一名校尉。此人身材消瘦,皮膚白皙,典型的南方精明青年“怎麼稱呼?”
“卑職錦衣衛北鎮撫司看監百戶錢寧。”對方恭敬的回了一句。
“錢百戶不需如此。”錢寧是百戶,位置當然比所鎮撫高出一級。白石一邊努力回憶這個名字,一邊解釋“卑職南鎮撫司所鎮撫白石。錢百戶隻需要將上午看到的那些劫匪樣貌描述出來即可,越詳細越好。”
“是。”錢寧依舊恭敬的回了一聲,然後開始描述上午見到的劫匪樣貌。
當街從錦衣衛手裡劫囚,還殺傷了多名錦衣衛官旗。這是三個月內錦衣衛第二次被打臉,關鍵打的依舊是北鎮撫司的臉。
錦衣北堂張福已經將鎮撫司內所有能人召回,並且再次請來白石為所有見過劫匪的官旗進行畫像。
白石心中腹誹,卻沒有拒絕,事實上也容不得他拒絕。想要拿捏也要看時候,這時候但凡有一丁點的不滿被人家看出來,他都好不了。
錢寧已經是他連續畫的第七張人像了,白石也是人,他已經連續畫了一整日,此刻已經腰酸背痛,卻不敢有任何懈怠。很快,隨著錢寧的描述,一幅肖像出現在了他的筆下。白石皺皺眉頭,這幅畫像他好像在哪見過,卻又想不起來。
“畫好了?”這時他的身旁突兀的傳來一聲詢問。
白石扭頭看去,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身後已經站了一位頭戴尖帽,著白皮靴,穿褐衫,係小絛的武官。不遠處站在牟千戶身旁的則是幾個戴圓帽,著皂靴,穿直身的校尉。趕緊起身,拱手。他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麼人,可是明白他惹不起。
“想必閣下就是炭筆入畫,足可亂真的白鎮撫了。”對方笑著問。
“不敢僭越,卑職禦用監聽用,錦衣衛南鎮撫司百戶所所鎮撫白石。”白石可不想成為炮灰,這裡是北鎮撫司,在這自稱鎮撫,是怕張福不翻臉嗎?
“果然是白鎮撫。”對方卻根本不在乎白石得辯解“早就聽人講,白鎮撫是丹青高手,妙筆生花,今日一見,果然了得。”
“卑職慚愧。”白石急忙低下頭,他怕自己露出絲毫笑容會被對方記恨。他就是個畫油彩畫的,什麼時候成丹青高手了。顯然這位也是個大老粗,跟著彆人學了幾句話,到這來充文化人。
“這位百戶,白鎮撫畫的如何?”那人並沒有糾纏,轉而將畫遞給同樣起身見禮的錢寧追問。
“像,簡直一模一樣。”錢寧看了看,立刻給予肯定。
白石不用想都知道錢寧這句回答究竟有多麼大的水分。不管像不像當這位造型清奇的武官說出那些話之後,結果都是一樣的?
“牟千戶。”那人依舊沒有糾纏,轉而扭頭問千戶牟斌“你來看看,這個人是不是很像另外一個人。”
牟斌走了過來,結接過錢寧遞過來的畫像仔細看了看,沉思片刻後,開口“去年在俺們門口當街殺人的那個廣府舉人史臻享。”這張肖像畫,除了眼睛變成了一條線,麵頰有些凹陷,與史臻享的麵部特征有太多重合的地方。
“看來白鎮撫果然名不虛傳。”那人卻又岔開話題,笑著問白石“俺是東廠掌刑千戶高德林,東廠就缺白鎮撫這種大才。俺願為白鎮撫作保,向楊督公保舉。就是不曉得白鎮撫可願入夥?”
白石錯愕片刻,趕緊拱手“卑職願效犬馬之勞。”
他自從入職錦衣衛後,也對如今大明的特務係統有了一些了解。明白東廠裡邊並不都是太監,恰恰相反,內裡除了出自司禮監的‘欽差總督東廠官校辦事太監’等少數人外包括掌刑千戶、理刑百戶,一百名行事校尉都是來自錦衣衛。
白石沒想到,在錦衣衛內兢兢業業,任勞任怨這麼久,也沒有人願意拉他一把。如今東廠的這檔頭隻是第一次見麵就願意要他。人生關鍵的選擇就那麼一兩次,白石堅信,這就是他夢寐以求的機會。
“如此,白鎮撫就準備一下,跟俺一起入皇城吧。”東廠在皇城內,東華門旁邊。高德林很滿意白石的當機立斷,扭頭向牟斌拱拱手“牟千戶,得罪了。”
牟斌依舊麵無表情“白鎮撫留在禦用監確實屈才了。”
話說的很中肯而客氣,可是白石卻聽出了明顯的疏離,再沒了之前的隨和。他對此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有得必有失,事實上白石是湊過來準備給各位錦衣衛提督,掌印當狗的,可人家不收,那也就怨不得他‘良禽擇木而棲’了。況且那麼多錦衣衛都在東廠當差也沒見誰遭到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