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開會,領導說最近招聘了兩個行政班的醫生,沈瑤初和蘇曉終於不用身兼多職了。
久違的按時下班,沈瑤初回家的時候,周紅麗都嚇了一跳,還以為她身體不舒服請了假。
哥哥接待一個客戶,要很晚回來,嫂子送凱凱去補課了,也不在家裡吃飯。周紅麗給沈瑤初下了一碗西紅柿雞蛋肉絲麵,裡麵還放了幾根切成絲的榨菜。
“你最近都不好好吃飯。”周紅麗有些擔心:“產檢時間快到了吧?”
沈瑤初:“還沒,下周。”
“看你們倆做事我能急死,都像不是自己的事一樣。高禹川陪你去嗎?”
沈瑤初沒有抬眸,一邊吃麵條一邊支吾著說:“嗯。”
提及高禹川,周紅麗又說起上次的事:“借錢那個事,你和高禹川說了嗎?”
沈瑤初:“沒有。”
周紅麗急了:“怎麼還沒說啊?”
沈瑤初皺眉:“你自己去說。”
周紅麗義正言辭地說:“你們倆是夫妻,肯定是你來說啊。你吃在家裡住在家裡,後麵你孩子生了,要是還要我幫帶,那個嬰兒車還是遛娃神器的車子,天天扛上扛下,我身體也受不了啊。換個電梯房多好?”
沈瑤初大口吃著麵條,很快一碗就見了底,吃得太急,口腔到食道好像都有點堵,一股難受的惡心感讓她嘔了一下,她喝了一口水,才把那股惡心感壓下去。
“吃完了,我去洗了。”
周紅麗見她又逃了,氣得不行:“沈瑤初,你可真是有良心!”
……
沈瑤初洗漱完躺下,卻怎麼都睡不著,睜著一雙眼睛,看著天花板上燈的影子。
淩晨,沈瑤初還是沒睡著,終於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
協議離婚的流程比較簡單,寫離婚協議,帶上身份證結婚證,甚至和結婚是同一個地方,把證換了就好了。
很久沒有打開的櫃子,櫃門打開,裡麵有股淡淡的木頭香氣。沈瑤初從裡麵拿出了結婚證,不小心將放在角落的一件外套帶了出來,滑落在地上。
沈瑤初看清地上的東西,捏著結婚證的手攥得更緊了。
過了許久,她才從地上撿起了那件外套。薄薄的風衣料摩擦的時候會發出窸窣的聲音,拿近了,甚至還能聞到上麵留著的氣味。
高禹川慣用的男香,很淡很淡的味道,帶著點薄荷的清涼尾調。
這是高禹川的外套。
外套的來曆?沈瑤初倒是記得清楚。
記得那天,他們是約了要過夜的,可沈瑤初吃完飯突然來了大姨媽,提前了幾天,打亂了他們的計劃。這突然到訪的親戚,對於隻有性的關係來說,無疑是很掃興的。
沈瑤初裹緊了外套,主動去結了賬:“今天我請。”
吃完飯,她禮貌地道彆,也不讓送,一個人就走了。
暮色沉沉,天幕儘頭的殘陽已經隻剩一點邊緣。走在人不多的馬路上,昏昏暗暗的,光線不足,但是路燈開的時間也沒有到,夜裡的風已經無聲息地刮了起來。
沈瑤初為了漂亮,光著腿穿著裙子,這風一來,她冷得直發抖。
有車路過,卷起地上的樹木碎絮,迷得沈瑤初閉了閉眼。
再睜開,就突然看到了站在她眼前的高禹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