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微微一笑,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行啊,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寶貝。”
他伸手打開木盒,隻見裡麵靜靜地躺著一個卷軸,用絲綢包裹著,將絲綢去掉,裡麵是一幅古畫。
“居然是幅字畫!”陳陽驚歎一聲,小心翼翼地取出卷軸。他抬頭看了一眼溫洪,眼神中充滿了疑問。溫洪隻是神秘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眾人圍攏過來,屏住呼吸,期待著字畫的展開。陳陽緩緩地將字畫在炕上鋪開,一幅精美的山水畫卷映入眼簾。
這幅水墨紙本,高約31厘米,卻綿延1089厘米,宛如一幅展開的山水長卷,其上暈染著歲月的痕跡,依稀可見些許水漬,仿佛在訴說著它經曆的滄桑故事。
畫卷的開端,一條蜿蜒曲折的石階小徑,盤旋於山巒水湄之間,引人步入這如詩如畫的景象。小徑逐漸深入,引領著觀者的視線,穿過起伏的丘陵,步入幽深的峽穀。畫麵由江南秀麗的山水起筆,層巒疊嶂,茂林修竹,掩映著幾處孤村野店,炊煙嫋嫋,透露出寧靜祥和的氣息。繼而,視野豁然開朗,一條浩瀚的大江,波光粼粼,遠接天際,氣勢磅礴。兩岸危崖峭壁,直插雲霄,險峰絕壑,令人歎為觀止。
沈周送吳文定行圖並題卷手卷
這幅畫卷的精妙之處在於,無論山巒如何高聳,森林如何茂密,水域如何遙遠,僻靜之處,總能找到一條通往外界的路徑。它們或寬闊如人工開鑿的運河,或險峻如依山而建的棧道,或曲折如蜿蜒的橋梁,它們時隱時現,曲徑通幽,與周圍的景物巧妙地融合在一起,構成了一幅充滿生機的畫麵。
在深山密林之中,清泉汩汩流淌,滋養著茂盛的樹木。山間點綴著幾處雅致的山莊和寺院,茅草亭掩映其中,是撫琴休憩的絕佳場所。江麵上,舟楫往來,人們可以乘船渡江,欣賞兩岸的景色。
整幅畫卷構圖精巧,立意高遠,飽含著畫家對知己好友的深情厚誼。迢迢千裡的山水之間,險峻的山峰和湍急的河流,都被描繪成充滿生機和神奇的景象,表達了畫家美好的祝願。
畫中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景,無論是巍峨的巨岩,高聳的山峰,還是穿梭於江麵的小舟,以及行走在棧橋上的旅人,都被刻畫得細致入微,一絲不苟。同時,整幅畫卷又充滿了活力和灑脫,筆觸沉穩而秀麗,墨色潤澤而純淨,展現出畫家高超的技藝和深厚的功底。
畫卷的末尾,除了王世貞洋洋灑灑近千言的詩跋外,還有張九一、程應魁、周天球、王頊齡、王芑孫、陳介祺等十三位明清名家的題跋,更增添了這幅畫卷的價值和意義。這幅畫作在明中期曾被王世貞珍藏,後來在萬曆年間歸首輔常熟嚴訥所有,崇禎年間又落入袁樞之手,流傳至今,可謂是一件珍貴的藝術瑰寶。
“我的乖乖!沈周的《送吳文定行圖》手卷?”趙川周猛地從炕上彈了起來,由於過於激動,他那龐大的身軀幾乎占據了整個炕麵,一不小心,肥厚的肩膀狠狠地撞在陳陽身上。
陳陽猝不及防,差點被這股巨大的力量掀翻在地,一個趔趄,險些滾落到炕下。
“哎呦喂!老趙,你這是要謀殺啊!”陳陽揉著被撞疼的肩膀,故作誇張地抱怨道,“我這一把老骨頭,差點被你送去見閻王了!”
趙川周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收回激動的心情,搓著手掌,一臉歉意地解釋道:“陳老板,對不住,對不住!實在是這幅畫太珍貴了,一時激動,沒控製住……”
他說著,眼睛又忍不住瞟向畫卷,眼神中充滿了癡迷,“這可是沈周的真跡啊!我的天,我做夢都沒想到能親眼見到!”
陳陽無奈地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行了行了,知道你激動,不過下次注意點,我這身板可經不起你這麼折騰。”
趙川周像個孩子一樣,興奮地指著畫卷,滔滔不絕地講解起來:“陳老板,你瞧,這幅畫的構圖真是絕妙!從山隈水邊的盤曲磴道,到遠與天接的空闊大江,每一處景致都描繪得如此細膩,如此傳神!沈周大師對自然景觀的理解和表現力,簡直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還有這筆墨,沉秀而潤淳,完美地融合了宋人的雄遠和元人的逸韻,真乃神品!”
一旁的許漢民也看得如癡如醉,連連點頭稱讚:“沒錯,這幅畫的筆觸精妙絕倫,每一筆都充滿了力量和韻味。從江南的層巒疊嶂,到茂林深篠,再到孤村野店和險峻的峰巒,每一處景色都栩栩如生,仿佛身臨其境!”
他伸出手指,指著畫卷上的細節,繼續說道:“你看這筆墨的運用,真是出神入化!濃淡相宜,乾濕並用,將山水的意境表現得淋漓儘致!”
許漢民讚歎不已:“這畫中的一樹一石,巨岩崇崗,舟楫行客,都刻畫得如此嚴謹,一絲不苟,卻又透著一種輕鬆灑脫的意境,真是一件難得的藝術珍品!”
他感慨道:“沈周大師不愧是明代畫壇的巨匠,他的作品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趙川周激動地接過話茬:“可不是嘛!這幅《送吳文定行圖》手卷,不僅展現了沈周大師精湛的繪畫技藝,更體現了他對友情的珍視。你看這畫中的景物,雖然險峻,卻充滿了生機和活力,這不正象征著吳文定前程似錦嗎?”
許漢民深以為然地點頭:“老趙說得對,這幅畫的意境非常深遠,值得細細品味。”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對這幅畫卷讚不絕口,仿佛發現了稀世珍寶一般。陳陽看著他們激動的樣子,也不禁莞爾一笑。這幅畫的價值,遠超乎他們的想象。
昏暗的地下小屋裡,眾人圍坐在炕上,火光映照著沈周的字畫,也映照著每一張專注的臉。邊海春和中野悄悄摸到地窖入口,發現入口被一塊木板蓋住,中野心領神會地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撬開木板,一股潮濕的空氣撲麵而來,混合著油燈燃燒的味道,讓他們感到一絲不祥的預感。兩人側耳傾聽,隱約能聽到屋內傳來的說話聲,他們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掀開木板,卻發現空無一人,隻有閃爍的油燈和攤在炕上的字畫,仿佛在嘲笑他們的愚蠢。
昏暗逼仄的地下屋裡,眾人圍坐在炕上,借著搖曳的油燈燈光,細細欣賞著沈周的畫卷,發出陣陣驚歎。此時,邊海春和中野循著陳陽他們留下的蹤跡,一路追蹤而來。終於,他們摸到了溫洪藏身的地下入口處的時候,卻發現空無一人,蹤跡再次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