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什麼事都要搬出曆史論那一套呢?你們國家的人就愛說這個,這些人是強盜,那些人是小偷。拜托,你們曆史學的老師難道就沒教過麼?曆史永遠是向未來發展的,那些人就算不在戰場上送命,他也未必能活到現在。”
“做一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有什麼不對麼?彆為死人開價太高啊,混血種的先賢們用生命換來的秘密知識被你們牢牢攥在手裡,藏起來,那才是暴殄天物!拿出來啊,我們共享,我們得到了知識,你們收獲了財富,這才是利益最大化!”
“混血種就應該聯合起來分工合作才對啊,你們負責搞定龍族,我們來搞定人類社會,最後我們才會是世界上……永恒的霸主,比龍族更高貴的存在!”
尼奧帶著一絲癲意振臂。
“校長。”路明非轉頭望向昂熱,輕輕歎了口氣,“很難和這種腦子裡塞滿狗屎的人談攏,談判大概是崩了,我可以揍他麼?”
昂熱笑了笑沒有說話,隻是做了個“你請便”的手勢。
“你想做什麼?”尼奧電量黃金瞳,警惕地往著路明非,腳步後移,與他拉開距離,身體緊繃的像是一隻即將撲出的獵豹。
“嘿,讀過尼采的《善惡的彼岸》麼?”路明非問道。
這是路明非高中讀的最久的書之一,《善惡的彼岸》裡,尼采說過:與惡龍纏鬥過久,自身亦成為惡龍;凝視深淵過久,深淵將回以凝視。屠龍的少年終成惡龍。
永恒的霸主、比龍族更高貴的存在?
彆搞笑了!
下一瞬裡,尼奧主動與路明非拉開的那幾步像是個笑話,因為對路明非來說,一米和三米僅僅隻是數字上的區彆,他要跨越,都僅僅隻需要頃刻。
尼奧被推到了牆角,透金的香檳不知何時已經淋了他滿頭,不知是想讓他腦袋清醒點還是僅僅為了打濕他那一頭衝天張揚的紅發。
尼奧滿臉驚懼,因為路明非的手裡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一柄二十厘米長的折刀,鮮紅色的刀口緊貼著他的頭皮,他甚至都能用皮膚感觸到大馬士革鋼特有的花紋,狂亂的娟美,那一頭醒目的紅發被一寸寸剮去。
尼奧正欲反抗,但他無法動彈,因為他麵前的那個年輕人也點亮了黃金瞳,他自己黃金瞳與那人對比……簡直像是不入流的小鬼對上地獄深處的修羅,僅僅是被瞪上一眼他的血液就仿佛凝固,直感威壓如巨山般沉重,幾乎要把他壓得嵌入牆壁裡。
“早就看不慣你這套火烈鳥一樣的頭發了,忍了一整場拍賣會,你這造型在我們中國叫殺馬特知道麼?我忍住性子沒有揍你反而給你弄造型,你該感謝我才對……我勸你最好彆動,你亂動的話一個不小心把腦袋刮開瓢了可不好。”路明非用最平靜的語氣做著最致命的威脅。
有年輕人想要上前,但是路明非轉身,他灼熱的黃金瞳掃過每一個人,那是伴隨血統燃燒而生的某種領域,在先民的傳說中,屠龍者不能直視龍的眼睛,因為和這種生物的對視會摧毀任何意誌不堅定者的內心,甚至撼動他們的靈魂……路明非正爆發出巨龍的威儀!
“比龍族更高貴的生物?配麼?你直麵過龍族麼?哪怕是一隻次代種,你沒有,你躺在安逸的象牙塔裡侃侃而談,講著完全不可能實現的冷笑話,你打算把龍族活活笑死?”路明非用折刀冰冷的刀背把尼奧的俊臉拍得啪啪響。
“明明對屠龍一竅不通就嚷嚷著要當世界的霸主;明明連龍族是怎樣一種可怕的生物都不知道就好像動動嘴就能把他們踩在腳下,嘿,你上過戰場嗎,先生?”路明非冷喝。
“我的師兄,每天揮劍萬次,把內心的懦弱斬得一絲不剩;我的校長,西裝的袖口永遠藏著鋒利的刀,刀口不是朝向敵人就隻能朝向自己,我們卡塞爾學院的新生大一就啟動了戰爭實踐課,管你是哪家的貴族公子都要踏上戰場去鬼門關走一遭……”
“這才是屠龍啊!懂麼?而不是像你們這樣風度翩翩,你們實在太纖塵不染了,叼著雪茄品著香檳,整天腦子裡都想著怎樣高貴典雅的女人才能入你的眼,你不想染濺鮮血,因為流血會讓你的貴族形象坍塌,你以為自己真的很高高在上?呸,你他媽的其實就是個娘了吧唧不帶把的懦夫!”
路明非冷啐著,對一群生在羅馬的年輕公子哥們飆著直白露骨的臟話。
“漢高先生。”路明非轉頭,望向漢高,“很可惜,今天的談判失敗了。”
“看來是這樣。”漢高歎了口氣。
“其實想談合作,很簡單。聯盟,可以;共享,也沒問題,前提是彆讓我們的人在戰場上前赴後繼流血犧牲,而你們住在比皇宮還漂亮的大房子裡指點江山頤指氣使。”
“什麼時候你們的人敢踏在屠戮四大君王的戰場上,你抽屜裡的煉金左輪不再是提防我們而是瞄準龍類,你們才有資格和我們商量合作的事。”路明非毫不留情地說。
“對了,零可不是你這種傻逼能染指的,再對我的同學動歪心思的話,下一次我會把你腦漿都給打得像噴泉一樣迸出來。”路明非拍了拍尼奧被他剃成圓寸的腦袋,拍西瓜般的脆響回蕩在偌大的房間裡。
然後他甚至都不屑於留給其他人一個多餘的眼神,推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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