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後,嫁給前夫他舅舅!
唐國公是在夢裡受傷的。
一覺醒來,鼻青臉腫不說,還被變成了個陰陽頭——左半邊頭鋥光瓦亮,右半邊卻與日常無異。
唐國公又驚又嚇,當時就暈了過去。
等再醒過來,立命府中護衛開始嚴查。他不大信鬼神,可是,誰又有本事在國公府內,如此地整治他呢?
唐國公不知道,一路查下來,也沒有半分的線索。他愈發地心驚膽戰了。
臉傷了,不過養幾天就能好。可頭發沒了一半,要如何?
若是自然地脫了頭發,他還能摻上些假發做髻,乍一看也並不影響什麼。
但是,直接從發根兒上就沒了,連假發都戴不住啊!
偏生又到了年底,衙門裡事情不算多,但走禮請客人情往來卻是不少。往年,唐國公是樂此不疲的,畢竟可以多攏住些人脈。
可,眼下他這個樣子,怎麼走動?
唐國公隻能對外稱病,躲在家中。
不過,國公府中唐三太太當家。她本來就是個資質平庸的人,麵兒上看著能撐住家事,其實國公府裡漏得和篩子似的,甭管發生了什麼事兒都過不了夜,兩三個時辰定然傳出府外。
因此唐國公這傷了頭臉的消息,甚至在蘇老太太尚未知曉的時候,外麵的人已經都知道了。
等蘇老太太聽說了兒子身上不舒坦,她還是擔心的。畢竟,後半輩子還指望著這個長子呢。
扶著心腹丫鬟顫顫巍巍地到外書房去看了兒子一回,見到唐國公那張開了五彩鋪子一樣的臉,還有那半張用假發髻都遮不住的青色頭皮,蘇老太太直接就蒙了。
顫抖著手指頭指著唐國公,半晌才問出一句來,“我兒,這,這是怎麼了啊?”
唐國公一臉晦氣,“沒什麼,做了場噩夢,醒來便是這般了。母親不用擔心,我已經叫人瞧過了,不日便會好了。”
他不信神佛,如蘇老太太這樣的積年老人兒卻是深信不疑的。噩夢?什麼樣的噩夢會把人變成這個鬼樣子?
蘇老太太摟著心口念了一回經,又一疊聲叫了人來,打發取了銀子去燒香祈福,還特意囑咐京城裡但凡有名靈驗些的,不管廟宇還是道觀,都要供奉到了。
唐國公冷眼看著她忙活,心裡頭焦躁不已,對蘇老太太說道“母親,我這個樣子,也不好再出門走動。眼瞅著就到了年了,您囑咐三弟三弟妹一回,走禮萬萬不能小氣了。不然得罪人失小,壞了國公府的名聲是大。”
“這個你放心,哪一年咱們走禮寒酸了?”蘇老太太拍了拍兒子的手,“你安心養著,咱們府裡還得你撐著呢。”
說著又抱怨了一回不在國公府裡的林氏唐燕飛唐燕凝,隻道,“竟是指望不上呢。”
聽到唐燕凝的名字時候,唐國公心下一沉,莫非是因為她?
這些日子,他是沒少在幾個進京來朝賀的宗室子弟麵前提起這個女兒來。雖然都是藩王子弟,可前程也是不錯的,且在藩王屬地,做王府的女眷,那與在京城裡的皇子妃,也沒什麼不同了。
難道是因為這個,被太子或是翊郡王記恨了?
唐國公心裡有些發慌。若是翊王,倒是沒有什麼可怕,一個失了聖寵的郡王,又和太子結了仇,日後怕是還不如個普通的宗室子弟。
若是太子……
那豈不是說,那位還惦記著唐燕凝?若是這樣麼……唐國公有些個頓足了。早知道唐燕凝真有把太子迷得神魂顛倒的本事,他說什麼也不能直接往藩王兒子那裡推銷女兒啊。
有心出去打探一番,但是想一想自己這副尊榮,唐國公隻得耐下了性子,尋思著待年後再去走動了。
卻說蘇老太太回到了春暉堂後,忙著就叫人將三太太找了來,問她年禮都送了哪些人家,都送了些什麼。
每年,亦是三太太擬了禮單,拿過來再請示蘇老太太的。
不過這次,蘇老太太看過禮單後便吃了一驚,“如何這麼簡薄?”
這大家子走禮,雖是有來有往,但如唐國公府這樣的人家,自然不貪圖回禮有多少的。且唐國公,唐三老爺兩個身上都有差事,也需這些年禮節禮的來打點一二。
因此,往年有幾處的禮都是格外地厚重。
可這單子上……
足比往年少了一半還有餘呢。
三太太站在地上,為難地說道“母親見諒,不是我不想照著往年的例來。實在是……唉,我實話跟您說了吧,今年這各處莊子收成都不好,府裡進益有限呢。”
言外之意,國公府比原先窮了,拿不出更多的禮了。
蘇老太太愈發吃驚,“如何就到了這個田地?”
“我不敢瞞著母親,這幾年咱們府裡孩子大了,服侍的人多了,各處使喚的人也多了。大哥和三老爺在外麵走動,花銷又是一大筆。這幾年,都是入不敷出呢。要不是我左拆右補的,早就撐不住了。”三太太一邊說著,一邊用帕子沾了沾鼻翼,偷眼去看蘇老太太。
見老太太臉色陰沉,三太太眼圈一紅,長歎,“是兒媳婦無能,母親您責罰我吧!”
說著就跪了下去。
“你是夠無能的。”蘇老太太出身並不算高,一生愛財如命,聽見三太太說家裡頭窮了,哪裡受得了呢?因此也不管這話是不是傷人,譏笑道,“平日裡還總說自己精明,這就是你的精明?”
三太太忙叫屈,“母親這話,可是冤枉了兒媳婦了。咱們府裡的家底兒,您也是知道的,多是祖田祭田,莊子雖有些,可都是靠天吃飯而已。真正進益的鋪子,卻太少了!每年進得少出得多……可不就要窮了麼。”
她手指頭將帕子繞成了麻花,看著是有些心虛,其實心裡頭很是有底氣。
“母親,兒媳婦說句話您彆惱,要不是這幾年都靠著大嫂子嫁妝的出息,咱們可送不起那樣重的年禮呢。”
蘇老太太聞言一拍桌子,“她進了國公府的門,嫁妝自然就是咱們家的,哪裡需要分什麼你我?還拿著她的嫁妝出息置辦就是了,囉嗦什麼!”
三太太等的就是這句話,立刻委委屈屈地說道“母親的話自然是對的。可是,可是……大嫂子去彆院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怎麼交代的,她那嫁妝裡莊子鋪子的收益,都送到了彆院去了。到了如今,我可是一個銅板都沒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