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清風翻書_雪夜歌行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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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清風翻書(1 / 2)

雪夜歌行!

月色如洗,灑滿大地。那天晚上大牛做了一堆很亂很雜又很零碎的夢。夢中大牛走在一條幽黑的長道裡,長道如同連接深淵,一眼望不到邊,深深地像一張巨獸的大口。大牛畏畏縮縮十分害怕,向四周呼叫卻無人回應。走了很久,他才看到前麵有一個模糊但又無比熟悉的背影,是大勇,大牛剛要追趕上去,那人也跑,怎麼也追不上。

“哥!哥!你慢點,我是大牛啊!”大牛一邊追一邊呼喊。

那人聽到喊叫停下了腳步,一直保持背對著大牛的樣子。

大牛顫顫巍巍地碰了碰大勇的肩膀,“哥?”

那人猛地一轉身將大牛撲倒,掐著大牛脖子,此人確實是大勇無疑,大勇臉上血跡斑斑,兩隻眼睛流血不止,嘴中怒喊道“是你!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被人打斷手腳,挖去眼睛,不會餓死街頭,你要償命。”

大牛拚命掙紮,臉色通紅,內心苦澀,異常難受,淚水橫流,“不是這樣的哥,不是的。”

最終一切都散去,又是另一個夢境。

是那個大牛第一次夢到的白發老者,白發老者依舊是那句話,“好好活著,一定要活下去。”

大牛跪倒在地上,泣不成聲,眼中儘是絕望,“我知道我的身世可能不一般,但是活著真的好難啊,我隻是想討口飯吃就連累了大勇哥,隻是想讀個書就遭到辱罵,我隻是想普普通通過下去,就被人踩在腳下,連爬都爬不起來,你一直讓我好好活下去,但是你告訴我我怎麼活,這樣的世界我怎麼活!”

出乎意料的白發老者這次沒有馬上消失,而是袖手一揮,天上出現一輪明月,留下一句話,“記住這個月亮,一定要記住。”

老者離去,天上那輪明月也消散。大牛腦海中試著記憶起那輪明月,每想一遍就感覺身上有一股暖流流過,連在夢中都能清晰感受到身體上疼痛緩解的變化。

夜已深,大牛此時躺在一張陌上的床上,而在床邊有一位個子極高的中年男子正在熬藥。大牛一會兒眉頭緊鎖,神色慌張恐懼,一會兒淚水流淌,不斷囈語。這些都被中年看在眼裡,中年男子眉頭稍稍一皺又舒緩開來,歎息一聲。

這位中年男子正是那天站在章適身旁的人。章適從門外衝了進來,生氣地說道“我廢了那麼大的心思就是為了不讓你與他相遇,你這不是自投羅網嗎?張道靈!”

張道靈顯然也生氣了,反駁道“這就是你做事的結果?他畢竟隻是個孩子啊!再怎麼樣也不該遭受如此折磨啊!”

章適不管這些,隻是看著張道靈,說道“你告訴我,他的身世你會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意味著什麼?你會死的啊!救人哪有搭上自己的啊,君子不救你不懂嗎?”

張道靈不說話,也不去看章適,隻是蹲下身子熬藥,說道“我隻知道,我和他的命運注定逃不掉,到如今也已經藏的夠久了,是該有個了結了。這件事不能牽連任何人。”

章適惱羞成怒卻又無可奈何,雙袖一甩,痛心疾首地說“你怎麼這麼迂腐啊!”

就在兩人爭執不休的時候,屋簷之上有一絲絲月光如清水一般傾灑而下,一如潑撒一地的碎銀,透過房頂磚瓦之間的縫隙,絲絲縷縷滲透進來,又彙聚成一條極細極細的光柱,注入大牛的身體。大牛的身體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淤青也消散了許多。

章適看到這副場景,更加氣不打一出來,一腳踹翻了藥壺,裡麵的藥水潑灑一地,流淌開來,他生氣地說道“熬個屁的藥!你的好意有人心領嗎?”

張道靈倒也無所謂,安靜地看著大牛身上的變化,隻覺得如釋重負。

“哥!哥!”大牛猛地驚醒,驚醒後第一反應就是要去找大勇哥。

張道靈仍然熬著藥,雖說藥的功效真的已經不大,但是還是可以避免一些後遺症的。他一邊看著火候,一邊說道“你醒了啊,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了,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大牛疑惑不已,問道“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

但轉眼又開始害怕起來,“三天!我哥呢?我要去找他,伍學年不會放過我哥的。”

說完大牛匆匆忙忙爬下床,練鞋子都顧不上穿就往外麵跑,但又被張道靈一把抱住無法掙脫,大牛死命掙紮卻發現根本無濟於事。

他嘴上喊到“放開我,我要去找我哥,我哥他有危險,我必須找到他!”

說著說著,又想到已經三天過去了,可能大勇哥早已經遭遇不測了,整個人都癱倒在地,淚如雨下,難過的說道“我就是個掃把星,我誰都保護不了,我隻會給人帶來厄運,我就是個廢物!”

三天可以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他此刻的絕望一般,他又一次想起那個夢,確實是他害了大勇哥,確實如果沒有他,任何事都不會發生。

張道靈隻是抱著大牛沒有說話,等到大牛情緒穩定下來,才從袖中取出一封信紙,說道“你哥已經來過了,當時你在昏睡,這是他給你的信,放心吧他沒事的。”

大牛忙不迭地拆開信,確實是大勇的字跡,雖然兩人識字不多,但是大勇作為前台夥計或多或少會寫一點字,而這些字都已經向大牛傾囊相授了。這些字大牛有空就會自己默默拿樹枝寫出來,所以大勇的字跡自己絕對不會認錯。

信上如此寫到

“大牛,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離開小鎮了,具體情況張道靈先生都已經告訴我了,你也不用擔心,我一切都好。

回想這段日子裡你我共同度過的一切,確實令人難忘啊。我十六歲時家長鬨饑荒加上兵荒馬亂,舉家逃亡。途中家裡人有的病死,有的餓死,有的徹底走散了,最後也隻剩我一個人了。為了活下去,我一路乞討,一路尋找可以工作的地方,直到到了小鎮,是章先生看我不容易,把我介紹給了同福客棧,我才成功安定下來。剛開始年紀還小,力氣也小,再加上性子弱,確實受了一些苦頭,但後來我通過學習,慢慢積累了一些能力,最終成為一位客棧的前台夥計。

直到看到你,我才又想起那段流亡的歲月。我也很開心,能夠和你生活這麼久,讓我又有了家的感覺。

這麼久了,雖然你一直叫我大勇哥,但我好像從來沒有叫過你一聲,現在你我注定要分開好長時間,這一聲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叫到。讓我再叫你一聲吧,弟弟!我不在的日子裡一定要好好聽張先生的話,快快長大,開心點。

而我對你隻有兩個要求,一是一定要好好讀書,二是在你還沒長大有能力之前不要來找我。”

大牛看完信後,內心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張道靈見此開口道“先介紹一下,我就是張道靈,是我讓你哥離開小鎮的。”

張道靈又從袖口中取出一本書,“他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大牛一看正是那本《詩經》,心中了然,更加確信大勇哥確實沒事,他開口問道“我哥去哪裡了?”

“枯葉城,放心吧,我給他寫了一封信,讓他到了枯葉城把信交給守衛,自然會有人幫他的。隻要一到了枯葉城,一切都會好的。”張道靈說道,“枯葉城在大漠以西,離這裡有些距離,等你有了能力就可以去找他了。”

“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麼姓什麼呢?”張道靈問道。

大牛回答道“我叫大牛,沒有姓。”

張道靈略微沉吟,說道“大牛,這個叫法確實獨特,但是在外麵這個名字可不討喜啊,而且沒有姓氏可不行,要不這樣,我給你取一個名字吧”

張道靈思索一番,道“你我相遇緣分一場,就叫緣一怎麼樣,姓氏從我這裡取,'張緣一'如何。”

大牛有些不喜歡,並不是因為名字而是因為這個大勇哥給他取的名字他不想改。

張道靈看出他的猶豫,說道“隻是對外叫張緣一,私下裡我還是叫你大牛。”

大牛這才答應了下來。

張道靈是小鎮的木匠師傅,也就是住在梧桐巷,張緣一每天在張道靈這裡學習一些木工活,一開始隻是打下手,但後來就自己也動手做一些小玩意。張緣一學東西認真而且很快,沒過多久就將能力範圍內的技藝都學會了,還有一些也是本身個子小力氣小實在乾不了。工作之餘,張道靈也常常教張緣一讀書念字,張道靈的博學是真的讓張緣一歎服,不管什麼問題,張道靈都能回答上來。

對於張道靈,張緣一也一直以師傅相稱,久而久之關係逐漸好了很多。

就這樣轉眼半年過去了,張緣一個子長得飛快,一下子拔高了兩三寸,有了點大人的味道。

其實張緣一長相還是很出眾的,長得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高挺的鼻子,有些些許英氣,一頭漆黑如墨的長發,引人注目。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一雙劍眉下卻是一雙死魚眼,整個人也帶來了一種憂鬱的味道。正因如此,又給人一種彆味的迷人。

這天一位頭戴白巾衣著麻衣的男子來找張道靈,默默與張道靈聊了點什麼,神色有些低沉。

張道靈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點了點頭。那人就離開了,走得時候匆匆忙忙好像有要緊事。

張道靈走進一個單獨的房間,張緣一拿起工具剛要跟上去幫忙,張道靈擺擺手,將他推出房間,也不說理由,隻是叮囑張緣一把晚飯燒好,若是太晚沒出來就自己先吃吧。

然後就把房間從裡麵鎖住,再也沒出來。

直到月亮爬上樹梢,星河遍布天空,張道靈才從裡麵出來。

張道靈身上全是木屑,滿麵粉塵,他拍了拍長袍,頓時塵土飛揚。

張道靈剛一推開門就發現張緣一一個人靠著牆睡著了,手裡捧著本《詩經》,地上還有用樹枝寫出來的字,張道靈蹲下來,看了看那本有些褶皺的書,搖了搖頭,便一手掐出一個手印,施了些法術,讓書本不至於繼續破下去。

或許是察覺到什麼,張緣一從夢中醒來,揉了揉眼睛,看到張道靈,喃喃細語“師傅你出來了啊,飯菜我都熱在鍋裡了,我們吃飯去吧。”

張道靈有些驚訝,問道“你還沒吃?”

“還沒呢,師傅不出來,一個人吃沒有意思啊。”張緣一回答道,又拉著張道靈的手,“我們快走吧,不然底下柴火冷了,餘熱散了,飯菜也涼了。”

張道靈確實是一個人太久了,雖說習慣了每天略微枯燥的日子,但是家裡多一個人多一份熱鬨多一個人惦念著終究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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