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見麵都隻有吵架的呢?哦!原來是張緣一被張道靈救下開始。
張道靈從袖子裡一揮,取出一張棋盤擺在地上,又隨便鋪設兩張蒲團,說道“咱倆好久都沒有下過棋了,讓我看看你的棋術是不是退步了!彆到時候輸了哭鼻子求饒啊!”
“切!還沒有下呢,就口出狂言的!”說著章適已經落座。
張道靈也緊跟著坐在章適的對麵,單手放平,笑容滿麵,真是久違的感覺啊,他說道“請!”
兩人就這樣下了一整晚的棋,期間張道靈還拿出了幾壇仙家酒釀,伴隨著歡聲笑語,算是不醉不歸吧。
等到東方出現一抹魚肚白,朝陽升起,章適已經醉倒在地上睡著了。
張道靈將章適身子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搖了搖頭,身上的醉意瞬間消散,整個人清醒過來。
他看著章適睡著的樣子,唇角輕啟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幫我照看好張緣一。”
說完他就默默走下了樓,當他大門口,抬頭看了看東方地平線上的朝陽,那裡雲霧繚繞,霧靄蒸騰一片模糊,他一揮袖,所有的雲霧消散,天地一片清明,陽光照耀大地。
遠處的迎春花也在和曦的日光照耀下徐徐開放,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今年的花還是和往常一樣,沒有什麼變化。
他轉過身去,對著章適的閣樓方向,彎腰作了一個揖,“老朋友我走了啊!”
直起身後,轉身離開了。
閣樓之上,昏昏沉沉的章適躺在地上沒有任何動靜,隻是眼角緩緩滑落了一滴淚水,滴到木質地板上,滲透極深。他口中還有囈語喃喃道“滾吧,滾吧。”
——
張緣一天天麵對著牆壁修行確實是枯燥乏味得很,但是更加痛苦的是每天與自己的天人交戰,他到底是不是享受那種生殺大權在握,將他人踩在腳下的感覺?是否是覺得自己拳頭大了就可以隨意奪取他人性命,甚至完全不管不顧一點倫理道德?亦或是隻是想一雪前恥,借著這個機會發泄當年的那件事?他還是在糾結著自己是否真的錯了,但是每次給自己的選擇都是一樣,他還是會下殺手。
這麼多天他不斷地反省自己,總算還是徹底說服了自己。
從一開始他還在動搖,後來逐漸堅定自己的內心,他隻是不想到時候因為自己的手軟留下終身的遺憾,他動手隻是想保護自己重要的人,僅此而已!
就在他還在想著自己的心事時,門突然開了,陽光透過大門照進這間久久不見天日的房間。
不用想都知道是師傅來了,他甚至都能想象出師傅站在大門口,陽光照耀在他身上的樣子。
但是他沒有轉過身去,隻是閉著眼睛麵對牆壁打坐。
張道靈開口說道“你知道錯了嗎?”
“哼!”張緣一心裡冷哼一聲氣憤不已,“為什麼還是要說我錯了,我哪裡錯了?”
他平靜地開口道“我沒有錯,是師傅錯了。”
張道靈見到這副樣子的張緣一,輕笑說道“這些日子倒是把你的性子磨平了不少啊。”
張緣一不怒不喜依舊平淡回複道“那還要多虧了師傅的功勞,若不是你將我關在這暗無天日的房間裡,每天枯燥乏味的打坐,徒兒也不會養出這麼平易近人的心境來!”
“這麼多天不見說話倒是陰陽怪氣起來了。”張道靈語氣有些不滿,但是又強壓下怒氣,儘量語氣舒緩地說道,“緣一,你轉過來和師傅好好說話好不好?”
明明他的語氣有著幾分哀求在裡麵,張緣一卻心中一喜,以為是師傅知道自己錯了,已經想要道歉了,他開口說道“不用了,這樣子也挺好都能交流,而且能讓我心靜,若是師傅認錯了,我就轉過身來。”
年輕人的心性就是如此,寧死都不願意承認一句自己的錯誤,爭強好勝!
張道靈又問了一句,語氣中的哀求更多了,“你先轉過來好不好?”
哪怕張緣一能夠很明顯的感受到師傅那灼熱的眼神,那期待的眼神打在他的後背上,但他還是拒絕了!
得到張緣一無情的拒絕,張道靈一怒之下摔門出去,再不給任何機會,他在門外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喊道“你應該長大了!”
張緣一也終於不再假裝平靜,對著張道靈生氣地回答道“我沒有錯!”
之後張緣一再也沒有能和張道靈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