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秋豔驚訝地說道“你看那邊的太陽,它竟然在往山下移動!”
張緣一睜開眼,微微一笑,說道“不就是日落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他望著秋豔滿臉詫異驚喜的表情,如同一個孩子發現了新世界一般,頓時想起了,鬼蜮之中哪裡來的日落啊。
鬼蜮的晝夜交替隻在一瞬間,沒有月亮不說,竟然還有兩個太陽,一直立於天地的固定的位置,從不偏移絲毫。
張緣一望著遠處緩緩下落的太陽,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久違的笑容,說起來,他來鬼蜮之中這麼久了,都快要忘記了日落的模樣了。
以前沒有覺得日落有什麼大不了的,現如今來了鬼蜮,見到這一層不變的天地,那份新鮮感慢慢消磨,最終隻剩下厭倦。
沒想到這殞命山穀之中,這秘境之中,竟然能夠看到這麼美麗的日落。
在無意的一瞥中竟窺出了天空中美不勝收的畫麵。天空中有一道痕跡,似乎是被技藝精湛的粉刷匠精心刷洗過的那般,巧奪天工。
顏色繽紛,如那傳說中的七色花,絢爛,繽紛,美得令人窒息,它有個好聽的名字——夕陽。
從前張緣一對夕陽的感覺是抽象的,隻知道它是日落西山的象征,對他的感覺也是淡淡的,朦朧的,如同隔著一層朦朧的薄霧似的。雖世人常說,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但是,張緣一私心裡想著,夕陽如此的不凡,它的美不同於胭脂那般俗氣,自有一股清新在裡頭,它的美令人震驚,隻用一眼,便會久久烙在你的心中,既然擁有如此的魔力,做一次夕陽又何嘗不可呢。
這如人類有些人雖英年早逝,但做出的貢獻不小,因此被人牢記,這正如夕陽。
秋豔雙手撐著下巴,蹲坐在地上,一臉欣喜地觀看那太陽的緩緩下墜,如同墜入江麵一般,平靜且宜人。
她轉頭望向張緣一,卻發現在她眼裡,那樣一個神通廣大,無所不能,堅強的如同世上最堅硬的頑石一般的人,此刻竟然不知不覺之中留下了兩行滾燙的熱淚。
秋豔試探地開口問道“張緣一?你在流淚?”
張緣一茫然地抬起手,將臉上的淚水摸儘,他隨便編造了一個理由,小聲的說道“嗯,身上的傷口太痛了。”
秋豔還以為張緣一說得是真話,整個人頓時緊張起來,心急如焚道“那怎麼辦啊?我該怎麼做才能夠幫到你?”
張緣一望著這個有些傻乎乎的丫頭,說道“你給我彈奏一曲吧,或許會好受一點。”
秋豔還以為張緣一說的是真話,當真取出了琵琶,默默彈奏了起來。
美妙的音樂,搭配上美麗的落日餘暉,回蕩在兩人周邊,張緣一的心中更加溫和起來。
什麼傷痛,傷勢都是欺騙秋豔的,他隻是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
在張緣一的記憶中,要說夕陽,無疑是與珠寶鎮的那個小水妖一同看過的最為美麗動人。
同宇文君一同望過的景色之中,雪景、日出,永遠銘刻在心。
張緣一想到這裡,不禁心中微微一涼,“早點讓我回去吧,一定要出人頭地,一定要保護好大家。等到一切結束了,一定要與她補上一場完美的日落,往後的所有美好回憶,我都要與你一同度過。”
張緣一兩人離開之後,在於慶與他打鬥過的地方,一夥人紛紛相繼出現。
而這群人,衣著打扮上看,與於慶比沒有太大的出入,顯然也是染雲崖的弟子。
其中一位弟子,望著地麵之上死相淒慘的於慶說道“看樣子是真正死了,沒有活口啊。”
另外一位弟子,微微皺眉,厭惡地說道“就活該他死,總是不聽老大的命令,不願意與我們集合,若是我們聯手行事,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在整個染雲崖之中,於慶雖然是最強大的人,但是囂張跋扈又性格怪異,好殺成性,在眾人之中,確實是沒有多殺威望。
眾人之中,一位修士說道“好了,人都已經死了,也沒有必要再說這些廢話,快快看看地圖有沒有丟失。”
其餘人這才想起來這件事,一番尋找之後,搖搖頭說道“沒有了,不僅僅地圖,乾坤袋也沒有了。”
那位修士微微一歎,說道“還有大師兄沒有與我們彙合,但是眼下這地圖已經丟失,相當於我們的行蹤徹底暴露了。”
先前罵過於慶的修士,忍不住狠狠踹了一腳於慶的屍體,罵道“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死了還要連累我們!”
“算了算了,當務之急是找到大師兄彙合,大不了到時候將跟蹤的東西丟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