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神秘人,不再解釋,說道“這些事情,你還是去地底下再好好研究吧,眼下你已經不能夠活下來!”
宇文君用力一揮衣袖,空氣中原本已經寥寥無幾的飛舞沙子,猛然之間墜落在地,天空一道飛鴻刹那而過!
神秘人有氣無力地揮手,其餘幾人紛紛衝殺而上,戰鬥一觸即發!
在玄陵北地郡,張緣一帶著兩個孩子,不知不覺已然是來到了七裡海。
七裡海位於北地郡東南部毗鄰蒼梧郡,是北地郡最大的蘆葦湖,它是鑲嵌在北地大地的一顆璀璨明珠,玄陵最大的後花園。七裡海分為前後海,從表口村往南至淮澱村為前海,相距七裡;從表口村往北至大海北村為後海,也相距七裡,故稱七裡海。
但這隻是說七裡海的一部分。西海,潘莊、造甲、淮澱三個鄉鎮所轄的大片區域,顯然沒包括在內。有記載“七裡海,廣袤二百五十二裡。”
這裡也是張緣一與師傅曾經來過的地方,倒是在場的,還有蘇酥。
張緣一望著一望無際的七裡海,以及在海麵上的搖搖晃晃飄蕩的蘆葦,不禁感慨萬千。
兩個孩子哪裡又見過如此美麗的風景,紛紛驚呼不已,讚歎道“太美麗了吧。”
飄搖動蕩的偏偏蘆葦,如同冬日裡的飛雪,又好似毛茸茸的鵝毛,飄動之下,卷動四周遊氣,如同人間仙境。
張緣一莫名說道“有點想吃臭豆腐了啊。”
孫雨耳朵極尖,雖然張緣一是無心之失,卻依舊被這個孩子聽了去,隻不過她並不明白,自己師傅為什麼會看著這片蘆葦,生出吃臭豆腐的想法。
張緣一突然心念一動,指尖向著天空,輕輕橫抹。
一道緋紅的靈氣閃爍而過,在空中拉開一道極長的靈力漣漪,如同一麵透明的薄膜,被按壓出一道深淺不一的痕跡,卻又偏偏不至於被破壞。
隨著張緣一的這一指,七星海之上,原本還吊墜在葦杆之上的蘆葦絮,悉數脫落而下,飄向更遠更高的天空。
這一刻,如同天地倒懸,七星海麵化作落雪紛紛的天空,天空則是接納一切的地麵。
張緣一望著兩個全然被如此美麗景色而陶醉的兩個孩子,說道“想不想玩一玩?”
兩個孩子同時疑惑不解,“什麼意思?”
張緣一微微一笑,提起兩個孩子的手臂,向著天空猛然上衝,速度不疾不徐,如同在空中漫步一般,悠遊自在。
自從張緣一突破騰雲境,自然也就可以禦風飛行,不得不說這種感覺確確實實比起禦劍飛行要不一樣太多。
此刻的張緣一,就好像是與天地融為一體,真正有了那麼一點天人合一的感覺,仿佛舉手投足之間,都可以牽動天地大道的運轉,哪怕不多,也與從前有著截然不同的感覺。
一開始兩個孩子還被張緣一突然這一手嚇得不輕,兩人紛紛捂住自己的眼睛,整個心懸到半空中,生怕張緣一下一刻不小心鬆手,兩人便從空中掉到海裡了。
張緣一達到一個高度之後,懸於半空中,對兩個孩子說道“睜開眼睛吧,這樣的景象,可不是隨時隨地都能夠有一見的機會的。”
被張緣一這麼一說,兩個孩子試探性地緩緩睜開眼,低頭望著如同白雲一般,踩在腳下的大片蘆葦,心中驚喜不已。
這片蘆葦就如同一個巨大的寶蓋一般,籠罩在高高的天空之上,鋪著成一片蘆葦搭建起來的地基,而在地基之上,正是張緣一三人。
張緣一隨手在兩個孩子身上一人貼上一張懸停符,鬆開手說道“可不要輕易將這張符撕下來哦,不然就是你們兩人一起掉下去了。”
懸停符隻是符籙一脈之中極其尋常的符紙,沒有多大的功效,僅僅是能夠在空中懸停,並且維持極低速度的移動,但凡是稍稍加快了速度,符紙都會失去功效。
要不是張緣一相信兩個孩子就算是跑得再快,也絕對不可能超過符紙的限製,不然他也不會將這種低級符紙貼在兩個孩子身上。
兩個孩子第一次感受到真正懸於空中的感覺,克服了恐懼之後,心中的喜悅不言而喻。
特彆是膽子向來很大的孫雨,腳尖輕點,在一朵朵蘆葦之上如同蜻蜓點水,她步履輕快,笑容燦爛,對夏至說道“夏至,你快看看我,是不是有那種小仙女的感覺了啊?”
夏至把頭偏過去,撇撇嘴說道“你要是小仙女,那我就是大神仙。”
雖然這麼說話,他還是忍不住偷偷瞄了孫雨幾眼,此刻的孫雨,一身蘆葦懸於周邊,就好像是天界下凡的仙女一般,自帶一股飄然灑脫的氣質。
不得不說,若不是張緣一了解得多,旁人看了隻會覺得這個小姑娘出身於大戶人家,培養得極好。
孫雨抓起一把蘆葦,朝著夏至忽然撒來,嘻嘻笑道“仙女散花!”
夏至一個避閃不及,就被這群蘆葦砸了個灰頭土臉,他草草整理了自己臉上的蘆葦,氣呼呼地喊道“孫雨,你給我等著!”
說著,他也立刻抓起一大把蘆葦,追著孫雨而去,大喊道“你彆跑,此仇不報非君子!”
“等你追上我再說吧,哈哈哈!”
張緣一望著玩得不亦樂乎的兩個孩子,眼中欣慰不已。
不知不覺之中,張緣一自己也變成了那種看著小孩子,也會不自覺地感受到生活美好的長輩了。
正當張緣一還感慨著眼前這一切時,他突然緊皺眉頭,望向遠方。
在遠處的天際,有一道金色的光芒閃過,風馳電掣之間如同一閃而過的金色閃電,速度極快直逼張緣一這個方向而來。
雖然對方並沒有帶著殺氣而來,但是來者畢竟不知身份,是敵是友還未可知,張緣一當機立斷,揮手之下,將兩個孩子護在身邊。
僅僅是片刻的時間,那身份不明的來者已然是出現在張緣一的麵前。
此人正是四處尋找鄭有山的神秘修士,此刻也是憑借著張緣一一路的氣息追到了此處。
這位身穿金衣法袍男子名叫金廣成,乃是來自一個神秘的宗門,金虹闕。
江湖門派世世代代,潮起潮落,一代更迭一代,總會有宗門崛起,又有宗門衰落。
金虹闕乃是一擁有悠久曆史的宗門,隻不過在千年前被鄭有山偷竊了宗門重寶,導致近些年裡金虹闕實力一降再降,甚至於到了如今關閉山門,外人不知的境地。
金廣成天生擅長遁察氣息,對於天地的靈氣,有著天生的敏感,這也是他為什麼能夠跟蹤張緣一,一路尋到這裡的原因。
金廣成望著張緣一,抱拳問道“這位道友,是否見過我那師兄鄭有山?”
張緣一輕輕點點頭,說道“倒是有過一麵之緣,不知這位道友尋找鄭有山所謂何事?”
從對方的態度上看,雖然喚鄭有山為師兄,可是張緣一可絲毫沒有感受到一位師弟對於一位師兄應該有的尊重之意,恐怕對方並不是來敘舊的,雖然張緣一對於鄭有山印象不錯,但是此刻帶著兩個孩子,急於趕路,所以還是儘量不要起太大的衝突為好。
金廣成說道“哦,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隻不過是想要找我這個師兄討要回一件東西罷了。”
張緣一一聽對方這話,料想到事情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可以解決了。
張緣一搖搖頭,說道“當時與鄭有山確確實實有過一麵之緣,隻不過醒來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對於那晚上發生的一切,已經忘記得差不多了。”
金廣成眯著眼望著張緣一,看對方這認真的神色,仿佛並不像是在撒謊,但是好不容易有了一點線索,他怎麼可能就此罷休,尤不死心地問道“那你好好想想,我這師兄究竟有沒有與你透露出什麼不一樣的消息?”
對於自己師兄的手段,他是明白的,確實有抹除彆人記憶的能力。
張緣一微微皺眉,一副在回想一切的模樣,過了許久之後,他說道“若是沒有記錯的話,或許是去了北境吧,畢竟我們兩人交談過一點現如今北境的戰局。”
金廣成突然眼神一定,仿佛想起某個可能性,他對著張緣一抱拳道“多謝這位道友告知一二,後會有期!”
說完也不管張緣一是什麼反應,再次化作一道金光消失於天際。
張緣一望著對方消失不見的身影,他撓撓頭,說道“我也不過隨便說說,這家夥不會真的當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