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也不會將當年皇宮動亂之中的玄廣收為己用,並且賦予對方極高的權力,使得這位江湖出身的散修,成為了寧陽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而這些年裡,寧武暗中應對趙何的手段可絲毫不少,在趙何的那座孤島邊設立不少極其具有威脅意味的陣法,一旦趙何有什麼輕舉妄動之後,這些陣法發動,瞬間便可以將整座孤島沉沒,夷為平地。
這種手法,不亞於是在人家家門口設置陷阱,就等著對方出門了就將對方悶聲一頓暴打。
還有這斬仙劍,井口對準的方向,可一直都是朝著那座孤島的方向的。
先帝與現任皇帝一經對比,高下立判。
寧武望了一眼遠方,天氣漸漸地轉涼了,一片片枯黃的葉子像一隻隻美麗的黃蝴蝶,紛紛離開了大樹媽媽溫暖的懷抱,輕輕地從樹上飄落下來,飛落到草地,小河,莊稼上。
這落葉似乎是報信員,告訴大家”秋天來了,秋天來了。小草們也脫下了綠衣裳,換上了金燦燦的秋裝。秋姑娘又在落葉的喜悅簇擁下重新來到人間。
在這個到處都是一片黃澄澄的景象中,各種小花似乎睡著了,個個低著腦袋,耷拉著兩片早已經失去光彩的”雙手,默默地,一聲也不吭地等待著春天的到來。
秋天不僅僅是令人讚美的碩果,不僅僅是它奉獻一生的落葉,還有它令人神往的神韻。
沒有春的纏綿,夏的狂熱,冬的冷漠;你如原野上時而奔跑跳躍,時而戛然而止的駿馬,猶如飽經滄桑豁達開朗的將軍,猶如從容飄逸劃過夜空的流星……
秋天是清爽的。
頭上是高闊的天空,藍藍的不雜一絲雲彩;腳下是平坦的大地,處處有成熟的金黃,恬靜的田野。
風中飄灑黃葉的颯颯聲,與清澈透底歡愉跳躍的小溪輕聲伴和。一切都是那樣的請純與灑脫。
秋天是熱情的。因酷暑而萎頓的人們,在微微的涼意裡振作起來了。學生們又滿懷信心地開始了新的學年;年輕人也興高采烈地重陽遠眺,一個個步履輕快,神采飛揚,他們又有了新的期待。
秋天是真誠的。一陣秋風,吹散了平日的虛偽與私心,人們胸懷坦蕩,以誠相待,在這自自然然爽爽快快的季節裡又怎麼會容得下猜疑與做作呢?
清爽、熱情和真誠,不加雕琢的自然流露,行雲流水般的抒發自如,透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新意,這就是秋的高潔與瀟灑的神韻。秋之高潔,如人之深沉。
寧武不禁心中一陣寒涼,他轉身走回宮中,說道“這件事情朕自有定奪,讓朕好好冷靜一下。”
玄廣沒有說話,隻是望著寧武走遠,目送對方。
等到寧武從他的視線之中離開之後,他忘了一眼盤山的方向,哪裡已經有濃重的大道積壓其上,恐怕那幾個家夥開始比試決鬥了吧。
說實話,趙何也算是他的心魔之一了,隻是他對於趙何的感情十分的特殊,他並沒有極其希望趙何被皇宮鏟除,反倒是希望江湖一直有這麼一個存在,至少江湖留有一個傳說人物,不會過於寂寞。
這些年被人說成是皇上的狗,是爪牙,是從江湖中出去,又屠殺江湖毀了江湖的人,雖說他對於這些聲音並沒有太深的感想,不過對於他來說,若是還有可能的話,還是想要重新回到江湖,飲酒逍遙一番。
玄廣搖搖頭,忍俊不禁,他自言自語道“一大把年紀了,已經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東西了,竟然還想著這些事情,說出來也不怕被人笑話死。”
他也轉身回宮,若是趙何死了,那對於皇宮來說是好事,對於寧陽來說,更是一件大好事,那作為皇宮中人的他,就沒有理由去留存私心。
他知道,想要短期之內改變皇帝的心中想法顯然是不可能的,隻能夠希望,那兩個家夥不至於太過於不堪,兩場大戰下來,若是傷不了對方絲毫,那就顯得十分可笑了。
皇宮之中,寧武坐在九龍金漆寶座之上,一手撐著下巴,閉目養神,他的眉宇之間時不時眉心緊皺,稍稍過一段時間時候,有舒緩開來。
最近的煩心事實在是太多了。
就在這時,大殿之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韓成明快步走到了寧武的身邊,說道“稟報陛下,玄廣前輩已經帶著暗部的人趕往盤山了。”
聽了這話,原本還閉上眼睛的寧武,緩緩睜開了眼,眼中閃爍光彩,他拜了拜手,說道“朕知曉了,你下去吧。”
終究是在他的預料之中的啊,玄廣此人心中還是係著皇宮的。
他先前的所有言語,不過是暗示對方找個機會再去試試看,那三人的決鬥,其慘烈程度一定不同凡響,隻要抓住了機會,說不定真的就能夠鏟除了趙何啊。
雖說他沒有明說心中的想法,但是玄廣既然是帶著人去了,那應該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韓成明鼓起勇氣問道“陛下,需不需要再派些軍隊去?”
寧武搖搖頭,說道“沒有必要了,去了也是白去。”
軍隊再多,對於這些山上的人,除非對方是要鐵了心跟軍隊打,不然壓根就留不住這些家夥,白白浪費精力罷了。
寧武一手撐下巴,一手輕輕揮舞衣袖,眉飛色舞,“三千羅漢來非爾,低頭便見赤腳漢啊!”
盤上之上,張三勇此刻一身氣勢渾然一般,四周都是絞殺一切的拳法奧義,空間不堪重負,破碎一片,在他麵前的趙何眼中閃過一絲不解。
他望著張三勇說道“瘋了不成,正當我不會下殺手?”
當初越好的是,此人堂堂正正與他比試一場,隻分勝負不分生死,之後才是張緣一與他之間的生死之戰。
可是看如今張三勇竟然以消磨壽命的行徑來與他決鬥,哪裡還有什麼隻分勝負不分生死的意思,此人分明就是要不顧生死了啊。
趙何自知,若是拚了性命打的話,他下手的力道,以及很多手腳都不會刻意壓製,不然到時候他估計要受不小的傷勢,所以他想說的是,此人必死!
張三勇卻並沒有理會趙何,他再次背對著張緣一,說道“你這個家夥,可要好好看仔細了,我這輩子隻有這一次機會給你觀看,要是學不出來,你就等著死吧!”
他並沒有說錯話,若是張緣一沒有從他的這一招之中學會來,之後趙何與他的對決,他活下來的機會依舊是渺茫。
張緣一有些不忍心看著張三勇這般行為,他試圖勸說對方,說道“之後的對決是我的事情,不需要前輩多此一舉!”
張三勇冷笑一聲,嘲諷道“你覺得我是為了你?可笑的家夥,我這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從一開始到現在,我就從來沒有在意過你的生死,我隻想要贏一次,至少要把這個家夥打敗一次不可,哪怕最終的下手之人不是我,那我教出來的家夥能夠贏,也是一種贏!”
“可是”張緣一還想繼續說話。
“夠了!”張三勇一句話打斷他,他一步踏出,說道,“彆他娘的婆婆媽媽的,我的生死不是你能夠左右的,還是那句話,好好看著!”
張緣一歎了一口氣,終究是不再說話了,就像對方說的那樣,這是他自己的決定選擇,他沒有資格左右。
趙何眼中緩緩泛起一絲絲雪白的光芒,這也是他第一次動了真格,不一會兒的時間,在趙何的麵容之上,已經是完全看不見了,隻有那璀璨的雪白光芒,如同烈日!
他開口如同梵音,“何必呢?這麼下去,死得一定是你!”
張三勇不再說話,隻是身形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一會兒的功夫,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他的頭頂之上,白發叢生。
在張三勇的腳下,轟隆隆作響,大地都在止不住的顫動,沉悶的聲響回蕩天地間,震耳欲聾。
至於趙何隻是一身雷法閃爍,時不時彙聚成龍蛇,時不時怒發衝冠。
兩人的大道氣象,已然是絲毫不像是什麼乾元境修士了啊,已然是有著無相境的門檻了。
張三勇深吸一口氣,鯨吞之勢便將四周的靈氣一口吞入腹部之中,在他的身後,一座巍峨巨大如同撐起天地的山嶽虛影閃現,他怒吼一聲,“蠻山撞!”
在張三勇的牽引之下,那山嶽虛影竟然以恐怖的速度飛速撞去,所過之處,天地動蕩,生死無形。
趙何緩緩抬起手,手心驚雷凝聚成形,他閉上眼眸,緩緩說道“夜魅!”
隨著他一聲落下,原本還是烈日高掛的天空,天幕瞬間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