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吏!
饒是被李春來這一記重拳直接給悶暈了,老奴差點都醒不過來,但後金的行動力依然是相當快的。
就在當天,阿敏,莽古爾泰,皇太極,三大貝勒齊出,浩浩湯湯幾萬人,風馳電掣般便是趕往了鎮江一線。
隻留代善的正紅旗和杜度的鑲白旗主力在遼沈腹心維持局麵。
而後金這般大規模的調動,顯然也很難逃過明軍的眼睛。
就在當日晚些時候,消息便是傳到了海州一片山林子間的明軍殘部之中。
這部明軍殘部人並不多,隻有五十六人。
數日以來、地老鼠一般的東躲西藏,他們儼然都已經很狼狽,不說衣衫襤褸卻是也差不多了。
不過,若有明白人在此,看清了他們的裝束,怕是會嚇一跳。
這幫明軍的級彆明顯都很高。
特彆是為首的那個頗為威武的中年人,竟然是參將職。
“趙爺,這事情有點不對嗎?韃子此時已經抵定遼沈,咱們廢了這麼大的力氣,才是逃出了遼陽。可,今天他們這是咋了,怕至少得三四萬人,怎的就直奔東麵去了?”
一個三十出頭的遊擊,小心看向了那參將趙爺。
趙爺眉頭也是緊緊皺起來,卻是咬著牙不語。
旁邊一個更年輕些、滿臉疲憊卻依然有些遮不住輕佻的千總道“老李,你管這些乾甚?為今之計,咱們還是得先逃出這個鬼地方,先逃到安全區域,再想辦法應對朝廷的問責吧!”
“是啊是啊。”
馬上有人接話道“現在遼陽、沈陽都失了,我大明在遼地的局麵算是完了。那位新皇雖是有仁義之名,可這等事,又怎可能會輕饒?咱們若找不到合適的脫罪理由,怕還是難逃一死啊……”
剛才說話的那遊擊也忍不住啐罵“說來說去,還不是要怪那狗日的袁經略!若不是那老貨腦子裡吃了豬屎,怎會把那些蒙古人弄到沈陽遼陽去?現在倒好了,那老貨一死一了百了了,卻是留下咱爺們在這裡受罪!”
“老李說的沒錯!這些狗日的文官,忒不是東西了,明明是他們犯的錯,卻是讓咱爺們去送命!天下哪有這等事?!”
“行了行了!都什麼時候了,一個個都少說兩句!”
眼見眾人說著說著就要吵吵起來,那姓趙的參將忽然冷聲嗬斥。
他威信儼然不弱,一眾人看到他開口了,都有點不敢說話了。
這趙參將掃視眾人,臉上表情忽然輕鬆了些許,甚至露出了一絲笑意,道“大家怎想的,我姓趙的怎能不知道?事到此時,咱爺們已經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跑不了我,也少不了你們。還是當齊心協力,共渡難關才是!我現在,好像已經找到一些脫罪的辦法了!”
“啊?”
“趙爺,您找到辦法了?快說說啊,兄弟們都急死了。”
“趙爺,弟兄們都聽您的……”
眾人登時找到了主心骨,紛紛向這位趙參將靠攏。
“嗬。”
這趙參將不由神秘一笑“大家先彆慌,這事兒,咱爺們還得穩著來才是!”
……
“將爺,那些狗韃子好像越來越凶了,剛才那一仗,咱們又損失了十幾個弟兄……”
夜色漸漸深了,寬甸的深山老林裡,一座幽深的山穀中,陳六子快步來到李春來這邊彙報。
“我知道了。”
李春來緩緩點了點頭,眼神一時也有些陰翳,片晌,看向了旁邊的毛文龍。
毛文龍此時的狀態並不是太好,滿臉憔悴與疲憊。
畢竟,這等超高強度的奔襲生活,正值巔峰鼎盛、又天賦異稟的李春來都有些止不住的疲憊了,更何況他呢。
“三兒,按照咱們現在的速度,估摸著,最遲後天一早,便是能到大江了。可現在大江還沒化凍,船隊進不來,形勢怕依然不容樂觀啊。咱們必須得提前多做幾手準備才行!”
毛文龍思慮一會兒,有些深沉的對李春來道。
李春來重重點頭“大哥,你可有什麼好辦法?”
毛文龍不由苦笑“三兒,不瞞你說,我現在著實疲憊的緊,腦子也亂的很,一時也真不知道怎的好了。現在,怕就要看咱們的機緣了。大江畔我雖去的不多,但多少還是了解一些的。若放在正常時節,這個時候,究竟已經開春了,大江中心差不多已經化凍了。若咱們趕過去的時候,大江中心已經化凍,事情怕是要順利許多。若反之……”
毛文龍並沒有再說下去,李春來卻又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
這跟他在剛才時,跟金允泰那邊問詢到的情況差不多。
如果大江中心化凍了,哪怕隻是化凍了很少的一部分,李春來他們的安全係數也將會大大增加。
畢竟,中心化凍,就意味著兩邊的冰層也不會太結實了,或許能走人,但是戰馬卻是很難再走了。
但若沒化凍,後金的戰馬可以直接跨過大江,深入到高麗境內……
那,事情可就真的不好說了。
此時,距離李春來他們離開老寨,已經過去兩天多了,再怎麼算,不論是沈陽遼陽那邊的老奴,還是鎮江及周邊區域,必定是已經得到了他李三爺的消息。
怕少不得還得有幾番硬仗啊!
“大哥,事已至此,運氣怕還是在咱們這邊的。你也不用多想,好好休息吧。今夜我來值守!”
李春來笑著拍了拍毛文龍的肩膀,便是起身來。
“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