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黑旗軍!
茶景鳳笑道“我當初可是被你們抓來的,你們不怕我趁機跑了?或是投靠日本人,出賣天津情報組?”
茶景鳳長相不如卞枝梅和姬玉姬漂亮,但說話嗓音甜嫩,男人們聽了很舒服。
狄雄笑道“你說這話,分明是對剛才搜身有意見啊!我們既然讓你進入情報員學校,就是充分信任你的,但規矩也要執行,希望你能體諒下麵人的難處。”
這時田夢雪敲門進來,把一疊厚厚的資料放到桌上道“這是天津各方勢力的資料,主要是天津青幫和黑龍會的資料,天津大部分地盤都被青幫控製,黑龍會主要在天津日租界。”
狄雄問道“北京黑龍會的頭子還是川島浪速嗎?”
田夢雪道“我正要跟你彙報這件事,關乞兒發來情報,昨天川島浪速剛剛被日本總會免去了北京黑龍會會長的職位,接替他的人是從奉天來的,叫做吉田良三。川島浪速昨天晚上就離開了北京坐上了回日本的輪船,他走的時候還帶走了肅親王送給他的‘禮物’,肅親王最小的女兒,七歲的顯玕,川島浪速稱她為‘小鮮魚’,還給他取了一個日本名字,川島芳子。”
狄雄聽了神色一變,正色道“你們要記住川島芳子這個名字,十年之後,她很可能會成為你們情報部門最大的對手。”
田夢雪搖頭道“不過是個七歲的小姑娘罷了,有必要對她這麼重視嗎?”
狄雄歎了口氣,憂鬱道“如果她在肅親王身邊長大,會成為一個平庸的女人,但她在川島浪速這個黑龍會頭子身邊長大,就會變成一個陰險狡詐、卑鄙無恥的女魔頭。”
茶景鳳看了資料之後,表示同意去天津擔任情報組長,狄雄又囑托了幾句,茶景鳳就告辭出去了。
田夢雪道“關乞兒還發來一份情報,前幾天洪天烈率飛鷹幫在飯店襲擊了首都警察廳長袁成貴,行動失敗了,死了三個人,袁成貴受了輕傷,死了兩個保鏢。”
狄雄吃驚道“洪天烈這是胡鬨,誰讓他這麼做的?小小的飛鷹幫在北京自保都難,他居然招惹袁成貴,接下來警察廳必定報複,他這是找死啊!”
公元一九一三年三月的一天早上,山西省太原市,山西都督府大堂,首席謀士趙戴文和賈景德走進大門時,遠遠就看見都督閻都督在摔東西罵人,臉色發青,地上多了幾個摔碎的杯子,幾個奴婢嚇得跪在地上不敢吭聲。
趙戴文笑道:“這是誰惹都督生氣了?”
趙戴文長期擔任山西中學和大學老師,年紀又大了閻錫山十幾歲,閻錫山對他還是非常尊重的,一向以老師相稱,很少跟他發火。閻錫山拿起桌上的兩截撕開的電報遞給趙戴文道“老師!包頭丟了,王金毛這個蠢貨亂指揮,一個旅被人家一個團擊敗了,我們屯集在包頭的糧食、布匹、錢財全成了包頭巡防團的戰利品,巡防團把大批物資運給了張紹曾,張紹曾實力大增,這下綏遠危險了。我們一向把綏遠當作後勤基地和最後退路的,所以在包頭屯集了大量的物資,包頭一丟,我們損失慘重,老師你說,我能不生氣嗎?”
趙戴文仔細看完了電報,又交給另一謀士賈景德看,然後問道“這個巡防團長張振揚以前沒聽說過,怎麼冒出來的,一下子就擊敗了警備旅?就算王靖安無能,旅長和幾個團長也是我們選出來的,他們的能力還是不錯的,怎麼會敗的這麼慘?張振揚就算再厲害,也隻是一個團啊!”
閻錫山道“張振揚以前是二十鎮騎兵排長,與張之江、張樹聲合稱為馬隊三張,張紹曾的老部下,二十鎮改編為二十師後,新師長潘矩楹搞清洗,把張紹曾舊部全趕走了,張之江、張樹聲投了張紹曾,這個張振揚消失了一段時間,不知怎麼就成了包頭巡防團長。”
賈景德道“根據我收到的情報,這個包頭巡防團並非張紹曾嫡係部隊,隻是掛靠在他名下,實際由北海集團董事長狄從墨控製,狄從墨給他們發了高於其他部隊的軍餉,配備了十二門步兵炮,還請了德國教官訓練他們,所以戰鬥力很強。王靖安司令也收到了這樣的情報,卻沒有重視,所以這一次意外失敗,王靖安有責任,綏遠的警備司令應當換人了。”
趙戴文道“去年十二月底就丟了包頭,怎麼到現在才把電報發過來?”
閻錫山道“說是綏遠的電報局在張紹曾的控製之下,發不過來,烏蘭布察沒有電報局,隻能派人趕到大同發報,派了兩撥人都被馬匪劫殺了,第三批派了一個騎兵排才趕到大同。”
賈景德道“也可能是趙承源和王靖安怕您處罰,拖延不報,現在你這邊要派人過去運稅銀,瞞不住了才報上來。”
趙戴文道“現在白星黨的宋常德被暗殺,南北雙方都在調集軍隊,大戰一觸即發。袁世凱政府不會關注山西的,我們倒可以多調一些軍隊去增援綏遠,把包頭奪回來。”
賈景德道“山西的兵力也不多,調到綏遠去,山西就空虛了。”
閻錫山道“包頭確實要奪回來,但去的軍隊不能太多,以免打草驚蛇。不能讓北洋軍和其他軍閥趁機進攻山西,去的軍隊不能超過兩個旅,而且要小心行事”。
賈景德道“都督,目前歸綏兵力隻有一個警備旅,單靠他們的力量奪回包頭還是有些壓力的,我建議將烏蘭察布的那個保安旅也調到歸綏去,雖然那個旅實力不行,但好歹能拖延時間,既然我們要奪回包頭,那麼狄從墨的那個團就必須消滅掉,用兩個旅的兵力對付張紹曾三個團我覺得是足夠的,我看不必再從山西調軍隊了。”。
接著趙戴文說道“如果都督對那兩個旅還是不放心,那麼屬下建議再派兩個旅去進攻包頭比較好,當然這兩個旅必須是正規旅,不能派警備旅或保安旅,如此一來就有三個旅的兵力進攻包頭了,就算張紹曾放棄歸綏派那兩個團去救包頭,以四個旅打他們一個旅,想必也是綽綽有餘了,說不定還能一舉除掉張紹曾呢”!
此時晉軍的正規部隊總共隻有一萬五千多人,編為兩個師,每師轄兩個旅,第一師師長閻錫山兼任,第二師師長溫壽泉。
閻錫山聽完後,哈哈大笑,說道“說的沒錯,要是張紹曾死了,我們拿下整個綏遠也是指日可待啊!”
三人陷入一種歡快的氣氛當中,好像之前的失敗根本不存在,而張紹曾在閻錫山的眼中,仿佛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至於狄從墨,根本沒放在閻都督眼裡。不久之後,閻錫山派人叫來了師長溫壽泉和他手下兩個旅長劉漢青、李大魁,交代他們進攻包頭的具體事宜,閻錫山通過情報知道包頭的防守軍隊有步兵炮,於是吩咐溫壽泉出發前要帶上120毫米口徑的重炮營。用以壓製包頭巡防團90毫米口徑的步兵炮。
就在閻錫山準備著調集軍隊奪回包頭的時候,由於正義黨情報科提前安插了眼線在太原,加上晉係保密工作不夠好,軍隊的內部矛盾較多,因此僅兩天後,張紹曾和狄雄就得知了閻錫山調兵的消息,也分彆在包頭和歸綏召開了會議。在包頭政府大樓的會議室內,狄雄、吳忠、冷寒冰、李飛等人一臉凝重,對於即將來進犯的閻錫山大軍,他們也是憂心忡忡。
吳春風率先道“根據最新的情報,說晉係在歸綏和烏蘭察布的兩個旅都會來攻打歸綏,烏蘭察布的那個旅可能已經在前往歸綏的路上了,再加上山西過來的兩個精銳旅,累計會有四個旅進攻我們和張將軍,山西的第二師兩個旅還有重炮營,我們的壓力相當大”。
冷寒冰道“雖說會有四個旅來進攻,但畢竟不是同時過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主動出擊,先消滅一支弱小的敵人才行,問題是,我們到底先打誰呢”?
吳忠這時站起來說道“先打歸綏的警備旅吧,他們的實力較弱,軍隊的腐敗問題也比較嚴重,我覺得咱們要支援張將軍,用差不多的兵力去儘快消滅警備旅,再趁烏蘭察布保安旅沒有防備時消滅它,這樣才能緩解我們的壓力”。
狄雄仔細觀察了牆上的地圖,這時道“那兩個雜牌旅確實要消滅,但山西的第二師兩個旅不能不管,包頭也不能就這樣放棄,我們先要先派三個營去支援張將軍,留一個新兵營留守包頭,一個新兵營去托克托,提前挖好阻擊陣地,但打仗講究兵貴神速,張將軍那邊也要儘快先打,這一點我會讓人發電報通知他,我們這邊加上張將軍的部隊,必須儘快消滅那兩個雜牌旅,打完後也不能休息,必須儘快趕到托克托阻擊山西的兩個野戰旅,不然一個新兵營肯定擋不住兩個旅,這恐怕是相當疲憊的一仗,我們全都要出動,各位要做好心理準備”。
在包頭建設的一個多月裡,包頭巡防團人數已經得到擴編,增加至五個營,但有兩個營設立剛滿一個月,戰鬥力實在令人擔心。
眾人紛紛表示做好了準備,於是狄雄一邊讓人發電報給張紹曾,一邊讓三個營做好出發急行軍的準備,他們要搶在保安旅的前麵趕到歸綏城外,做到速戰速決,各個擊破。歸綏這一仗主要是張紹曾的部隊打,狄雄他們隻是協助張紹曾,歸綏本來就是綏遠將軍張紹曾的轄地,把外來勢力趕走,本來就是名正言順的。
歸綏的張紹曾也正在召集手下親信們開會,狄雄攻下包頭後,繳獲大量物資,給張紹曾送來價值八萬大洋的糧食、布匹、藥品和武器彈藥,張紹曾和手下團長們信心大增,兩個巡防團擴編為一個巡防旅,下設三個團,張紹曾兼任旅長,張之江做了副旅長兼一團團長,石敬亭仍是二團團長,張樹聲升為三團團長。
張紹曾接到電報,對手下親信們道“狄兄弟的想法跟我們不謀而合,趁此機會我們集中三個團除掉歸綏警備旅,烏蘭布察保安旅,然後再聯手對付晉軍的援軍溫壽泉兩個旅。”
張紹曾的謀士王方亭道“我們這樣跟晉係軍隊開戰,袁世凱政府知道了,會不會被激怒,對將軍處罰?”
張之江道“從一開始就是他們先打我們包頭巡防團的,我們隻是自衛反擊,就是到北京打官司也不怕他們。再說,晉軍並非北洋嫡係,說不定袁世凱聽說晉軍受到損失,被削弱了,還挺高興呢。”
張紹曾道“自從上個月宋常德被殺之後,南方各省群情激憤,指責袁項城競選失敗就暗殺,南方革命黨首領們聯絡各地武裝力量,準備武力推翻北洋政府。此時袁項城政府非常緊張,向列強借款、購買武器彈藥、全力備戰,暫時不會顧及綏遠這個偏僻之地。所以隻要我們擊敗晉軍,就能在綏遠這個地方站穩了。”
王方亭道“我擔心袁世凱會秋後算賬,另外閻錫山會惡人先告狀,上次他們就誣陷包頭巡防團勾結蒙匪,以這個罪名攻擊巡防團的,”
石敬亭氣憤道“勾結蒙匪?我看晉軍才勾結蒙匪呢,本來嘛,我們在前方浴血奮戰打蒙匪,他們卻在背後捅刀子,這不是勾結蒙匪是什麼?”
張樹聲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隻要我們是勝利者,他們成了俘虜,我們可以隨便安個幾個罪名在他們身上,他們要想活命,就得乖乖承認所有的罪名。”
張紹曾感歎道“這次晉軍指揮官溫壽泉,本來也是太原反清起義的功臣,沒想到要和我們在戰場上拚個你死我活,真的很痛心啊!”
張之江道“去年年底,閻錫山為了山西都督的寶座,背叛同盟會,投靠了袁世凱,許多太原反清起義的將領都離開了太原,連當時的總指揮姚以價都走了,溫壽泉卻留下來給閻錫山做幫凶,我們也隻有刀兵相見了。”
在會議上,張紹曾和手下軍官們製定了詳細的作戰計劃,準備明天早上五點,攻擊歸綏警備旅,討伐他們的罪名是勾結蒙匪、殘害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