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殤之弈命橫刃!
一旁的幽雲雖然不是很理解整首詩的詩意,但是最後兩句“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還是能明白的。
於是,她當下出言譏諷道“什麼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你修為低微,愚不可及,就像下麵那些小山巒,隻能被人家一覽,鄙視小看,各種算計侮辱!”
張騰不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隻覺得神清氣爽,人舒服了許多,先前所受的內傷也好像好了不少。
他聽得出幽雲話裡有話,而之前她對自己那般,也肯定是事出有因。
可是,他現在不想管,更不想理她,這女人他惹不起,更沒興趣招惹,她愛怎麼就怎麼,隨她好了。
張騰一直沒有說話,他麵帶憂鬱,坐在崖邊,一直看著湧動的雲海出神。
還有兩天,他就要去北方妖林試煉了,不知道他能不能在這兩天之內,學會煉丹之術。
如果不能的話,那就隻能放棄北方妖林試煉,在天演聖境再多呆幾天,學會煉丹再去了。
當然,他若趕不及,就會儘快將純陽草所在之地告知聶輕娘,讓她派人前往。
但是,按照焦舜之的說法,那裡凶險莫測,隻怕其他人不一定能到達哪裡,就算到達哪裡,也不定能摘下純陽果或者純陽草,進行煉製。
各種條件,太苛刻了,還是他去比較適合。
焦舜之講《炎陽草方》之時,見過張騰的焚邪烈焰,曾經提過童元未失,有此純淨之火,又加上修為已是靈性境末期,勉強也算是純陽之體,火係圓滿,摘取純陽草或者純陽果不成問題。
隻要他再學會煉製純陽丹,一切都不成問題了。
不過,張騰從未煉過丹藥,就算匆匆忙忙地掌握了相關的煉丹理論,倉促之間他也沒有十足的信心這麼短時間學會煉丹,更沒有信心到北方妖林成功煉得純陽丹。
一切都是未知之數,他隻能努力一把,儘人事,聽天命而已。
看著眼前的少年臉上流露出憂鬱之色,幽雲不知為何有點覺得不忍心,暗暗後悔之前狠狠地踹了對方一腳。
畢竟,他不曾得罪自己,又是被害者,更是準玉龍令主,自己那麼對待他實在有點過分了。
隻是這麼向他道歉,她實在拉不下麵來,怎麼說自己在天演聖境地位崇高,為諸多同門所敬仰,就算是身為安王的君楚玉,與之為鬨翻之前,他對她也禮遇有加,她怎可向張騰低頭。
張騰不出聲,幽雲一直在邊上站著,感覺有點煎熬。
正在這時,天空傳來一聲鷹唳,隻見一頭巨鷹向一群不知名的鳥兒發起了攻擊,那些鳥兒一時陣型大亂,它們東躲西藏,四處亂竄,發出驚恐的叫聲。
不一會兒兩隻鳥兒被巨鷹抓在爪裡,哀鳴不已,不停撲騰著翅膀,羽毛紛飛。
張騰站了起來,望著那邊,目露同情,一麵不忍之色。
旁邊的幽雲見狀,在一邊趁機道“天垣大陸,以武為尊,弱肉強食,巧取豪奪之事屢見不鮮,過於溫馴善良,隻會身死人手,萬劫不複。”
張騰不說話。
幽雲又說道“有人則有是非,哪怕在天演聖境,猶有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之事,一味信賴彆人,魯莽衝動,隻會上當受騙,死有餘辜。”
張騰還是不說話。
這一會兒,巨鷹扔掉兩頭身受重傷,奄奄一息的鳥兒,又再次對其他的鳥兒展開追逐,一直撲殺個不停,似乎不是為了捕食,而是為了嬉戲,東追西趕,十分快樂的樣子。
幽雲繼續說道
“這紅眉雲鷹,喜食雪尾雲鳶,這些靈冠雲雀根本就不是它的食物,這般撲殺它們,不過一時娛樂罷了。天垣大陸,等級分明,強者支配一切,為所欲為,弱者卻隻能東躲西藏,苟延殘喘,終日處於惶恐之中。想要安寧,唯有不斷自強,登臨此界巔峰,方可俯視一切,一攬江山。隻要你夠強大,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什麼玉龍令主,皇帝至尊,什麼雲夏謫仙,什麼大秦聖姬,還不是唾手可得,任你采擷。”
張騰皺起眉頭,心念一動,一副金色的弓箭出現在手中,他彎弓搭箭,對著那紅眉雲鷹就算一箭射出。
箭如流星,快如閃電,瞬間穿過紅眉雲鷹的雙目,紅眉雲鷹一聲哀唳,撲騰著翅膀,從天空墜落了下來。
幽雲不滿地道“物競天擇,天道輪回,人力豈可乾涉?即便????救得了今天這些靈冠雲雀,也救不了明天那些靈冠雲雀,弱者就算強者的餌食,你根本不可能改變所有弱者的命運!”
張騰收起靈力凝聚的弓箭,淡淡說道
“順天逆天,皆是輪回,雷霆雨露,皆是恩澤。即便救不了天下弱者,但救一個少一個,至少讓時間變得美好一些。
世間沒有絕對的公正平等,但世人可創造相對的公正平等。強者暴虐成性,濫殺無辜,違法亂紀,為禍四方,自當有人挺身而出,維護人間正道!
隔岸觀火,袖手旁觀,不啻助紂為虐,為虎作倀。若有一天,屠刀會落在旁觀無為者頭上,那時又有誰來救他?天理昭昭,救人亦是救己,何錯之有?”
幽雲怔住了。
張騰望著天空,隻見那些靈冠雲雀重新彙合在一起,迅速地往遠處而去,他又說道
“什麼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江山易改,紅顏枯骨。人生一世,草木一春,我隻遵循本心,自在快樂,何必自尋麻煩,追逐那名利富貴,過眼雲煙。於我而言,隻要親我者與我親者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已然足以。”
說話間,一隻受傷的靈冠雲雀突然飛落張騰的腳下,張騰輕輕地抓住它,打量了一下它的受傷部位,用靈力給它作了醫治,捧在手心將它重新放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