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友弟恭,就不會如袁紹劉表兒子那般內訌了。
如今一彆數月,再聽得劉封的消息時,卻是劉封中箭,身死未卜。
劉備如何不怒?
“擂鼓聚將!”
劉備也來不及再商議戰術對策了。
聽到急促的軍鼓聲,趙雲、黃權等將紛紛變色,連忙來府邸見劉備。
“大王,發生何事了?”黃權第一個抵達,急聲問道。
劉備未答,而是等眾將到齊後,這才將上庸急報和樊城急報告知眾將。
“孟子敬不當人子!他以為他是誰?引四千兵就想偷襲許都!如今更是出賣副軍將軍,引曹真入樊城。此罪當斬!”黃權橫眉怒斥。
吳班更是驚呼:“南鄉失守,上庸又無兵,如何能守?”
趙雲等將亦是臉色鐵青。
剛守住江陵燒了陸口退了孫權,還沒喘過多少氣來,上庸和南鄉又出了問題。
南鄉失守,孟達又提兵去許都,等於南鄉到上庸直接暴露在了曹兵的視野中。
雖然孟達未必是真的想讓劉封死,但劉封被曹真一路追殺到樊城,又身中三箭生死未卜已經是既定的事實。
為了一己私欲,而讓全軍將士都為此受累,在場眾將,無不對孟達咬牙切齒。
劉備來不及去指責孟達,也不想去深究孟達的真正意圖,當即下令道:
“馮習,張南,陳式,向寵,你四人速引三千步騎前往房陵,助房陵太守鄧輔守城,若有不決之事,皆聽右將軍張飛決斷。”
“趙雲、趙融,你二人引兩千步騎前往襄陽,與雲長麾下都督趙累彙合,伺機而決。”
“其餘諸將,速隨我走水路入樊城。”
劉備果斷的下達了調兵命令。
眾將也知道情況緊急,不敢再多問,紛紛前去準備。
諸葛喬握緊了拳頭:“是我太小覷名仕了!”
“能當名仕的,又有幾個是願意鬱鬱久居人下的?我以詐術算計潘濬,也合該我被潘濬反算計。”
“我以吊祭姑父的名義,與公仲兄演戲聚攏了房陵山城的民心,卻也因此遭到了孟達的嫉恨,公仲兄也因我而受累。”
“孟達這是在挾私報複,故意將南鄉城讓給曹真,借此來取信曹丕!”
“這世間哪有事事能如人意的,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誰又能真的能洞察世事、料事如神?”
想到這裡,諸葛喬臉色更是羞慚,向劉備拱手請罪:“此禍皆因我算計潘濬而起!若非我讓公仲兄去南鄉城,公仲兄也不會遭此禍事。請大王責罰。”
劉備諸葛喬羞慚請罪,那渾厚的右掌輕輕搭在諸葛喬的肩膀上:“阿喬,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潘濬和孟達的密謀,雖與你有牽連,但並非你的罪。”
“不要想太多,也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人生之事,十有八九都是不如心意的,倘若一不順心就失了銳氣,又如何能成大事?”
“禮記有言:知恥近乎勇。越是遇到困境,就越不能氣餒。”
“拿出你守江陵城的勇氣來,勇敢的去接收風雨的磨礪。”
“你的背後,有軍師在,有雲長在,也有我在!”
劉備的聲音很有感染力,伴隨著那語重心長的一字一句,諸葛喬緊握的拳頭也逐漸放鬆。
“謝大王指點。”諸葛喬由衷而謝,眼神也逐漸恢複泰然。
劉備凝聲道:“我與雲長雖為君臣,但情同手足;你既是雲長的女婿,便是我的女婿。一家人,何須言謝!”
諸葛喬穩定心緒,快速的整理當前局勢和各方情報,思考破局之策。
宛城。
孟達率兵抵達。
曹丕親率宛城文武出城十裡迎接孟達,這讓孟達倍感意外。
待得孟達走近,曹丕熱情的迎上:“我能遇孟將軍,猶如燕王遇樂毅。”
孟達連忙還禮:“世子過譽了,我隻是一介草莽,豈能跟樂毅相提並論。”
曹丕大笑:“孟將軍過謙了。我準備了好酒,替孟將軍接風洗塵。叡兒,給孟將軍斟酒。”
曹丕身邊,一少年舀了一樽酒,正是曹丕的長子曹叡。
但見曹叡雙手持酒,向孟達行禮道:“父親聽聞孟將軍破了南鄉城,心中欣喜,特命我獻酒。”
“如今天氣轉涼,父親擔心酒涼了傷身,遂令人一刻鐘時間溫酒一次。”
“此時酒溫正好,請孟將軍滿飲此樽,洗去風塵,滌去晦氣,今後必能逢戰必勝,可稱‘常勝’!”
孟達更是心驚,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了曹丕身邊的潘濬。
潘濬擔心孟達露出破綻,泰然而笑:“孟將軍,我早就說了,世子禮賢下士,最敬良才賢士。”
“孟將軍有樂毅之能,劉備卻不能識;世子聽聞孟將軍兵不血刃就拿下了東三郡,驚為天人。”
“這次來迎接孟將軍的,皆是宛城的文武名仕。”
孟達心中稍定,連忙接過曹叡手中的酒樽,一口飲下,不由感慨:“好酒!此酒民間難尋,不知是何處所釀?”
曹丕大笑:“孟將軍好見識!這酒是宮廷禦酒,原本隻有天子才能享用。”
“我與天子頗熟,天子特賜此酒與我。”
“常酒不足以表達我對孟將軍的求賢之心,故而我連夜遣人去許都取來此酒,贈與孟將軍飲。”
孟達吃了一驚,心下一沉。
天子才能享用的宮廷禦酒,曹丕說取就取?
孟達再看潘濬時,卻見潘濬故意避開了目光。
心中驚疑不定的孟達,一邊跟曹丕交談,一邊在權衡是否要改變計劃。
孟達那細微的表情變化並未瞞過曹丕的雙眼,對於偽裝技能點到了宗室級的曹丕而言,孟達的表情偽裝實在是太拙劣了。
曹丕將孟達請到城內,盛情款待,又專門在宛城劃了一塊地兒供孟達紮營。
待得酒宴結束,曹丕又遣讓曹叡親自安頓孟達休憩,貌似對孟達沒有半點兒的疑心。
“父親,那孟達恐非真心。”曹叡返回,那俊美的臉上多了幾分凝重。
曹丕端著酒樽,輕輕搖晃:“叡兒為何這般認為?”
曹叡語氣微冷:“父親如此盛情款待,又讓孩兒親自安頓孟達休憩。”
“這大半夜的。孟達卻借口稱與軍士同吃住慣了,執意回營。難道是我安排的府邸睡不安穩嗎?”
“孩兒回來時,又詢問了內侍,內侍說潘文學酒力不支,早早的回府休憩去了。”
“而酒宴時,孟達和潘文學也是相繼如廁,定是在如廁期間有過短暫的交流。”
“今夜孟達和潘文學必會私會密謀,父親可要當心。”
僅僅是一場酒宴,曹叡就能洞察到這麼多的細節,曹丕心中頗為欣慰。
曹叡越聰明,曹丕就越有麵子。
曹丕輕笑:“叡兒觀察細微,心思機敏,比起鄴城和許都的那些神童,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孟子敬若不是真心來投,那他的想法也不難猜,不外乎是想跟那群書生效仿董承伏完舊事。”
“隻可惜。”
“這些人是一點兒都不長記性,我曹氏基業是一刀一槍殺出來的,軍中的威望又豈會是幾個書生能撼動的?”
“一群烏合之眾,又如何能成大事?”
曹叡凝聲問道:“父親猜到了孟達的想法,卻依舊要禮遇孟達,莫非是想策反孟達,讓其假意也變真心?”
曹丕將手中的酒水一飲而儘,語氣篤定而自信:“孟達先仕劉璋,後仕劉備,皆無真心。”
“隻因孟達有私兵四千!”
“這些私兵是昔日涼州刺史孟他在涼州招募的驍卒,孟他死後,歸於孟達。”
“有四千私兵在手,孟達又豈會是個久居人下的?”
“這世間唯有一種人,能喂飽孟達這種猛虎!”
“那便是帝王!”
“隻有帝王,才能給孟達想要的錢權名利。”
“孟達想要的,劉璋給不了,劉備給不了,那群書生給不了;天子,同樣也給不了!”
“隻有我,能給!”
曹叡沉吟片刻:“所以父親故意取來宮廷禦酒,就是在暗示孟達。天子隻是曹家的傀儡;若孟達是個聰明人,就一定會權衡利弊。”
曹丕大笑:“叡兒聰慧,我心甚慰啊。”
“我曹家用人,唯才是舉,隻要有能力,就不管他是降將還是土匪。”
“若那群書生敢生事,就正好讓孟達和潘濬,帶兵平叛!”
“孟達和潘濬,要麼跟那群書生同死,要麼就成為我的親信文武,享儘榮華富貴。”
“我相信這兩人,知道誰才能真正給他們想要的。”
曹叡想了想道:“話雖如此,還是得有防備才行。不如讓孩兒引兵督運糧草,讓孟達引兵護送。”
“若孟達不願效力父親,依舊存有異心,孩兒也能及時知會父親。”
曹丕笑道:“叡兒就不擔心我料錯了孟達,你被孟達砍了祭旗?”
曹叡豪言道:“父親正當壯年,又不止叡兒一個兒子。”
“倘若父親料錯了,那就殺了孟達和潘濬,為我陪葬即可!”
“若是父親料得不差,那父親就多了一員猛將和四千勁卒。”
“哪怕今後有人想覬覦父親的位置,父親也能從容應對。”
曹丕起身,目有醉意:“我曹家有麒麟兒,何愁天下不能歸心。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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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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