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院長說道:“雖然我從最開始便清楚結果,但贏得此般利索,也是讓我沒想到的。”
柳謫仙說道:“皆因首席掌諭太強大,韓偃能支撐這麼久,已經很難得了。”
他們對視一眼。
以前不管是什麼樣的想法,都隻是猜疑,書院首席掌諭真正出手,他們自然便能借此看得更清楚,兩者道行相差很懸殊,在某種意義上,這場戰鬥很不公平。
韓偃麵對的是看似同輩,卻非同輩的人物,擁有此般修為境界的首席掌諭,柳謫仙和熊院長都能想到,她是仙人的可能性變得更大了,否則很多事情都沒辦法解釋。
但對於仙人,他們也是了解甚少。
如果韓偃入覃有第二層目的,三師姐的入世,便是有利有弊,隋國曹崇凜一旦察覺到問題,事情就有些難辦了,最好的方式,便是三師姐彆贏得這麼輕鬆。
熊院長當即以心聲入三師姐耳,“稍微裝點樣子,搞狼狽一些,勉強贏了韓偃就行。”
三師姐愣了一下,她什麼話都沒說。
劍意依舊是那般強盛。
熊院長感慨道:“真有性格。”
三師姐默然片刻,說道:“韓偃的力量還沒用儘。”
熊院長說道:“曹崇凜很可能在他身上留了底牌,但像韓偃這般人物,是不屑用那股力量的,我隻是在想,韓偃以一己之力打敗全覃年青輩天才,曹崇凜再留後手的目的是什麼?”
三師姐思忖道:“是他認為韓偃用得到?”
熊院長說道:“那他的目標就不是年青一輩,可此舉無異於挑釁,要麼是曹崇凜想借韓偃試探什麼,但韓偃的最終目標絕非是老一輩,磐門之事尚未蓋棺定論時,便讓韓偃入覃,兩者是否有什麼牽扯?”
奈何海之亂絕非小事,在此關節,韓偃突然入覃,當然便透露著很大問題。
三師姐有些無奈,說道:“我在跟人打架,這些事去跟彆人說不行麼?”
她直接切斷了熊院長的心聲。
皇宮大殿裡的熊院長笑著搖頭,看向呂澗欒和柳謫仙說道:“其實也沒什麼所謂。”
“縱然一劍敗了韓偃,但她畢竟是真的年青,我們看不出問題,曹崇凜也未必能看出來,隻要我們不承認有問題,那便沒有問題,隋國還真能借此做些什麼不成?”
“他沒辦法懷疑首席掌諭是老家夥,若也懷疑是仙人,隋國就更不會輕舉妄動了,除非他們供奉著更多仙人,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柳謫仙微笑說道:“不管曹崇凜抱有什麼想法讓韓偃入覃,首席掌諭的存在確實是個意外,就像我們不知磐門何郎將,如此看來,確實多慮,那麼首席掌諭表現的越好,反而對西覃也會越好。”
呂澗欒執棋落局,一字定輸贏,看著柳謫仙錯愕的表情,笑言道:“隋國越是猜疑首席掌諭,便越會投鼠忌器,又或者曹崇凜的目的就是想試探覃境仙人呢?那便如他所願!”
......
韓偃的心情有些複雜。
他已拚儘全力,卻無法讓書院首席掌諭真正拔劍。
這當然很不合理。
同輩裡怎麼可能有人比他強這麼多?
但他能看得出來,那位首席掌諭無論從哪方麵看,都很年青,絕非返璞歸真的老怪物。
何輔麝的出現,沒有讓他內心裡受到絲毫影響。
可此戰讓他心境很難再波瀾不驚。
因他無法找出問題所在。
他沒有盲目到整個人間年青一輩唯他獨尊。
但此般誇張的差距,是他難以接受的。
他看著漆黑的夜,看著極致的劍意,內心裡有某物在咆哮。
有隱藏的力量因此溢出。
他沒有感到茫然,事實上,曹崇凜有暗中留有後手是韓偃並不清楚的,但他很容易猜得出來。
整個覃都城的大物都在看著他。
三師姐也在看著他。
韓偃回望一眼。
三師姐微怔,沉默良久,忽然撤了劍意,說道:“你很不錯。”
韓偃說道:“我會真正打敗你,而非借助外力。”
三師姐說道:“那我便等著你再來挑戰,想來會很有趣。”
韓偃收劍入鞘,說道:“可否告知姓名?”
三師姐隨意說道:“名字無非是代號而已,就像他們一樣,稱我三師姐便好。”
韓偃沉默片刻,揖手說道:“後會有期。”
他轉身看向酒樓裡的端王殿下,再次揖手說道:“多謝殿下數日款待。”
端王殿下惶惶然說道:“不必客氣。”
韓偃徑直出城。
田玄靜注視著他的背影,又看向回到桌案前鋪開書貼的三師姐,說道:“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此戰會這麼結束。”
三師姐平靜說道:“韓偃有他的驕傲,而且是真的驕傲,他的劍意沒有任何彆的摻雜,是極其純粹的,若用了不屬於他的力量,更是在心境不穩的時候,便是對自身的一種汙染,非是生死對敵,何必孤注一擲,給自己的心境留下隱患。”
田玄靜恍然道:“察覺到心境上的問題,及時止損,韓偃果然不愧是韓偃。”
呂青梧則沒有想那麼多,她很興奮的跑到三師姐身邊,“老師太厲害了,劍都沒出鞘,就輕輕鬆鬆打敗了韓偃!”
三師姐笑著說道:“若在同一層麵,他贏得希望更大。”
這當然是很高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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