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廢話了,好不容易醒來,道行也增漲了吧,趕緊再休養生息去吧,我現在很忙的。”
夜遊神看了眼外麵正蹲在薑望旁邊用花生米砸他臉的井三三,嗤笑一聲,趕忙遁入神像果位裡。
祂道行的確漲了很多,剛剛醒來,確實需要穩固穩固。
“咋的,被我一招打抑鬱了?”
見薑望尚有呼吸,卻毫不動彈,井三三好笑說道:“明明沒什麼本事,非叫囂著殺我,你給我都整不會了。”
薑望驀然睜眼。
破境澡雪巔峰與以往大不相同,沒有一絲一毫的氣息外露,表麵上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強大的力量儘數凝聚在神國裡,壽元也有了很大的回溯。
扳指對麵之人許諾的六百年金丹也就可有可無,除非他真能拿出千年金丹。
但薑望想著後續金丹大概率是拿不到了。
不管井三三是否為那位皇子的麾下,剛剛那一刀的碰撞,便已經被洛城裡的鎮妖使注意,雖然可以解釋為切磋,可也要看井三三的態度。
而且薑望沒有打算就此止戰。
剛破境澡雪巔峰,怎麼也得打一架,看看目前在同境裡是哪個層麵。
薑望甚至頗有些飄飄然想著,同為澡雪境巔峰的劍神前輩是隋國最厲害的十人之一,自己縱然不及劍神,排在全隋三十內甚至二十內總該很正常吧?
他倒是沒有直接認為自己是十列大物之下最拔尖的,畢竟所謂十列大物並非隻有十人,稍微妄想一
下就行,可彆自己把自己捧太高,結果被人瘋狂打臉。
斧刻曾言,壟蟬境內至少有兩人能贏祂。
其一是唐棠。
薑望猜想第二位很大可能是烏啼城那位神秘城主。
除非井三三就是烏啼城主,不然他自認打贏的希望還是有的。
具體事實怎樣,便隻有打過才知道了。
薑望沒有起再讓井三三生出殺意的念頭,其一是麻煩,其二是此次神國升華讓汲取養分的方式出現了新的變化。
拋開極致損耗後可以無條件汲取養分這件事,隻要在神國力量湧現後斬出全力的一刀,就能再汲取一次養分,但隻有第一刀才行,後麵再出刀便依舊需要殺意為條件,前提是對手能抗得住他全力一刀不死。
薑望對井三三是有信心的,而且現已破境,哪怕得不到養分,他也覺得沒太大所謂。
此般變化的用處,就看對手是什麼人,有沒有能抗住他全力一刀的本事,隻要沒有當場斃命,多喘兩口氣再死,養分依舊能湧入神國。
這也意味著,非必要不可濫用,否則一刀死一個,半點養分沒有的話,他可就成了外人眼裡嗜殺成性的大魔頭了。
同是澡雪境巔峰,井三三怎麼也不至於會被一刀斃命,隻要剩口氣,薑望便可以借助神國救活他,所以倒也無需擔心。
薑望翻身而起,提刀麵向井三三,說道:“閣下這一刀,確是非同凡響,但這樣才有意思,免得輕鬆就殺了你,
顯得無趣。”
井三三吃了粒花生米,眯眼說道:“你剛才是裝的?現在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的確不像硬撐。”
薑望朗聲道:“接我一刀便知!”
刀出,寒芒直刺長夜,如天上銀河爆瀉,滾滾而來,分裂天際。
洛城因此風雨飄搖,劇烈震顫。
井三三咧嘴笑道:“原來是個澡雪巔峰,沒想到啊,你是哪個裝年輕的老怪物?還是鎮守苦檀磐門那個姓何的郎將?但我雖沒見過他,隻是聽聞裡,那個何郎將可沒有你這般好看。”
年紀輕輕能破入澡雪境巔峰的存在,彆說隋國,算上西覃,整個天下,都是極為罕見的,要知道,被譽為大隋當代年輕一輩最強者的韓偃,都尚未真正跨入澡雪境巔峰的門檻。
真要說一個,也就隻是在磐門第一次展露頭角,與西覃位列第十的陸司首一戰的何郎將問鼎此境。
至少不惑及以下年齡的修士裡麵,有認知的,目前僅是何郎將一人。
是否有被隱藏的妖孽尚未可知,畢竟在此之前,也沒幾個清楚隋國有何郎將這個人物。
就像生而知之,憊懶不勤修行的何郎將,仿佛沒有任何瓶頸,破境如同喝水般簡單。
這放在哪裡,都是足夠炸裂的事情。
在未真正成長起來前,將其隱藏,是再正常不過的,雖然神都裡有盛傳何郎將之名,但多是以為國師編撰,是為督促韓偃修行,哪裡曉得真有這樣一個人。
外界就更無
從得知了。
直至何郎將在磐門一戰成名。
廣為人知。
相比於此,同樣在磐門出名的弱冠澡雪薑先生,就弱了不止一籌。
但拋開何郎將的事跡,弱冠澡雪自然也是前無古人的炸裂。
現在又冒出一位看似比何郎將更年輕的澡雪巔峰,井三三理所當然會懷疑是哪個老怪物偽裝的,畢竟這更容易接受。
看著長夜裡銀河倒灌,井三三也未托大,認真回擊。
有朝霞在夜幕裡生出,仿若巨大的幕布,試圖裝下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