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透著明顯的殺伐氣息。
不需陳重錦提醒,薑望便也能猜到此人便是申屠司。
說起來與申屠無彥頗為神似,更像是年輕版的申屠無彥,但事實上,兩人是兄弟,非父子。
有宮女在前領路,申屠司徑直到了薑望麵前。
宮女看著座位上的薑望也是有些懵,再看了眼談靜好,小聲說道:「您的位置在那兒。」
薑望麵無表情,「我知道。」
宮女為難的看了眼太子殿下。看書菈
陳符荼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實是恭賀的人太多了。
上官明月這時起身朝著申屠司拱拱手,「申屠都尉。」
申屠司也淡淡回了一禮,然後看著薑望,說道:「潯陽侯是吧?你坐了我的位置,麻煩挪一下。」
上官明月就站在一旁,他沒有露出看戲的表情,但心裡卻在冷笑。
驍菓軍是大隋最強之軍,也是守衛神都的磐石,麵對有名無權的王侯,都尉以上都是不懼的。
何況申屠司掌握著左衛府,除了所謂的左郎將,便隻在驍菓統領和右郎將傅南竹之下,是毫無疑問驍菓軍裡執掌極大權柄的人。
哪怕在教坊司裡陛下有旨,讓薑望破了規矩不受罰,但同樣不占理的情況下,如果兩人起了衝突,申屠司縱然沒有直接殺死薑望的權力,也能合情合理打他一頓。
薑望若敢反抗,甚至傷了申屠司,隻會惹出更大的麻煩。不管薑望怎麼做,就算是乖乖認慫,把位置還回來,上官明月也能稍微緩解下糟糕的心情。
但薑望卻看都沒看申屠司一眼,說道:「這個位置我坐了,你去第二排。」
申屠司眸子驟冷。
上官明月沒忍住搭茬道:「以申屠都尉的身份,怎麼能坐第二排?相比於此,你旁邊那位姑娘是何人?如果沒有比你身份更高,她可沒資格坐在那裡。」
談靜好表麵看來柔柔弱弱,仿佛風一吹就倒,完全是很好欺負的樣子,若是出身高貴,哪怕沒有養出刁蠻的性子,也該有權貴的氣質。
但上官明月沒從她身上看出絲毫神都權貴家千金的姿態。
說來雖是郡主,然而平陽侯府遠比潯陽侯府更落魄,談靜好自幼讀書修行,經常在外曆練,降妖除魔,後因遭人迫害,修為儘失,便越顯柔弱。
氣質方麵跟神都裡那些千金大小姐自然沒有可比性。
儼然像是個卑微可憐極好欺負的小姑娘。
在上官明月看來,除了潯陽侯的身份,薑望畢竟還是澡雪巔峰修士,太子殿下許可他像張祈年那樣帶個丫頭來,沒什麼無法理解或什麼大不了的事。
但薑望占了申屠司的位置,把他自己的位置給了那丫頭坐,讓上官明月覺得有些不太對。
就算再是寵愛的侍妾,也不能在太子生辰宴上此般沒有規矩。
可想著教坊司的事,薑望似乎就不是個守規矩的人。
因此,上官明月還是拿了談靜好說事。
尤其見談靜好聞言更顯楚楚可憐,有些如坐針氈的樣子,上官明月大致確信談靜好的確沒什麼顯貴身份,那麼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談靜好都沒資格坐在這裡。
實則談靜好的‘如坐針氈是在猶豫要不要起身,而這個起身並非是要讓位置。
叔父待她極好,若借叔父的勢欺人,她擔心會給叔父惹麻煩。
但她最終還是站起身,走到上官明月麵前,抬起綿軟無力的手掌,在上官明月莫名的眼神裡,打在了他臉上。
啪的一聲,很是清脆。
同時還伴隨著一聲慘叫。
讓熱鬨的潛龍殿裡因此陡然一靜。
隻見上官明月已摔在數丈開外。
右臉更是清晰可見腫了起來,嘴角鮮血橫流。
多數人不明所以。
但早有注意到這邊情況的人卻皆是張大嘴巴,感到有些難以置信。
因為談靜好看著確實很柔弱,標準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那張臉也是極為蒼白,單是站著都給人一種隨時會摔倒的感覺,輕飄飄揮出的一巴掌,居然能把上官明月打飛這麼遠,傷得這麼重!?ap..
暮夏往前湊了些,在張祈年身後低聲道:「她剛剛是用炁打的上官明月,雖然隻是一瞬的氣息外露,但基本能證實半步澡雪的修為。」
張祈年看著談靜好的背影,甚是驚奇,「可她身體似乎有些問題,虛弱並非偽裝,哪怕隻是半步澡雪,並非已入澡雪境,身體狀況也不該糟糕到這種程度,是受了很嚴重的傷?」
暮夏沒說話,顯然她猜不出緣由。
因為談靜好的情況看似受傷所致,但其實無傷。
上官明月捂著臉,他沒有直接狂怒叫囂,而是呆若木雞看著談靜好。
「你爹是右仆射?」
「我叔父是神守閣閣主甘梨。」
「你能坐第一排,我為何坐不得?」
「還是說,右仆射大人已經不把神守閣閣主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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