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單的迎春!
突來的擊打瞬間澆滅了洛迎春的快樂。她即氣憤又驚恐,心跳就像飛奔的野馬,難以控製時速。
站在她麵前的是她最為痛恨的人——嶽鳳依!嶽鳳依作為洛迎春的繼母,五年來,做儘了繼母的“分內之事”,虐待、欺辱以及毆打,如此種種,對她而言亦如家常便飯。
“你!肯定是!我放在衣櫃裡的錢少了5元!”
嶽鳳依高高瘦瘦,臉方眼大,凸出的顴骨猶如清雲灣的山尖,銅鈴般鼓凸的雙眼仿佛隨時會噴湧而出;黑黃的皮膚就像兌了大量清水的醋湯,烏黑硬實的短發猶如上了色的細麻繩。遠看像衣架,近看似巫婆,活像電視劇中的母夜叉扮相。
“我不知道!”
洛迎春清楚,縱使她低聲下氣,委曲求全,嶽鳳依也不會放過她,她索性硬碰硬,以便早點結束這場鬨劇。以嶽鳳依的性子,若是不來一頓毒打,是不會善罷甘的!況且,洛朝乾不在家,就再也沒有人能護著她,就算是洛朝乾在家,也免不了打罵。
嶽鳳依惱羞成怒,她雙手叉腰,雙腿分開,氣勢洶洶
“你個小賤婢,還不承認?”
“承認?我承認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洛迎春也不甘示弱,這些年,她吃儘了嶽鳳依的苦頭,飽嘗了折磨人的細碎功夫。嶽鳳依就像一個精神病,一有不快就會變著法的對她加以磋磨,比如誣陷她偷東西、偷錢,打碎碗碟嫁禍於她……
“你讀了幾天破書開始顯擺啦!”嶽鳳依咧著嘴,好似禿鷲般,凶狠地盯著洛迎春瘦削的臉;“要不是老娘大發慈悲,你還能念書?你念書花掉的錢可以給輝輝娶媳婦啦,你個賤婢!”
“我念書沒用你一分錢,那是爺爺的錢!”洛迎春坐在濕漉漉的寬板凳上,嘴上雖硬,內裡卻驚恐萬分,她強裝淡定,背心和手心滲出了汗珠;“娶媳婦?他才三歲啊,哪個女的願意嫁給他?”
洛迎輝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
昔年的夏天,章宛瑛在烈日當頭時分,被奉勇蓮趕去玉米地裡鋤草時暈倒在地,被人發現時已是下午。抬回家時,章宛瑛已是休克狀態,可奉勇蓮卻執意不送醫!大院的人紛紛指責奉勇蓮太過狠辣與自私,最後,她拗不過眾人,隻好硬著頭皮將章宛瑛抬去了鄉裡的衛生院。
半路上,章宛瑛漸漸蘇醒
“迎春呢?她在哪裡?”
這是她醒來的第一句話。
“你女兒在家!我們把你送去衛生院看看,已經有人去通知你家男人了!你暈過去了,你記不起來?”同行的鄉鄰說;
“我不去,我要回去找我的迎春,沒有我,她肯定會被弄死!”
章宛瑛臉色慘白,氣若遊絲,可她卻折騰著,欲起身回家尋洛迎春。
“你是糊塗了?沒有人要弄死她!”
跟在隊伍尾巴的奉勇蓮,急忙跑到章宛瑛跟前,她神色慌張,就好像是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虧心事一樣。
章宛瑛見奉勇蓮緊隨其後,便再也沒有作聲,其他人心領神會,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也未作聲,隻管抬著章宛瑛向前走。
章宛瑛的第一胎是女孩,洛世良取名為迎娣。洛迎娣兩個月大時突然夭折,讓人猝不及防!其夭折後的第一時間,奉勇蓮不顧章宛瑛的哀求,胡亂用草席一裹,拉去荒地埋了!當時,大院很多人瞧見奉勇蓮眼含笑意,一臉得意,絲毫無悲傷之色。後來,有人傳言,洛迎娣是被奉勇蓮捂死的,可苦於沒有證據,章宛瑛隻能默不作聲。所以,當洛迎春出生後,章宛瑛幾乎對其寸步不離。
鄉村衛生院條件有限,無從查知暈倒的具體原因,醫生隻能拿出一點治療頭暈的藥片,把一大波人打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