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鏡!
也怪不得旁人大驚小怪。
到來比鬥的這位,在真界名聲著實響亮,乃是北荒天篆社的首腦,在北地頗有名望的廣微真人!
就是這位胖大老道,在符法上博采眾家,修為純厚,雖說尚沒能渡過風災,成就劫法宗師,但那份符法造詣,用“出類拔萃”來形容,半點兒都不為過。
當年,他被人請去北荒坐鎮,便能開風氣之先,使得符法修行,在北荒蔚然成風,幫助天篆社紮下根來,
能技壓一域,固然了得;可能夠主導一域風氣,此人在符法上的修行和相關的影響力,已經遠超出了其修為境界的限製,堪稱宗師一級。
正是由於他在符法上的造詣太深,給天篆社的貢獻太大,人們往往會忽略了他的出身,隻以“天篆廣微”來稱呼,而如今自報家門,讓人恍然明悟
他是天篆社的首腦沒錯,但其出身,卻是正一道。
真陽壇背後是哪個,在水天之間,萬千修士眼中,已經是昭然若揭。
張天吉在觀景雲台上,也是鬱悶。
其實,若有一點兒可能,他也不願意讓廣微真人出手。
論輩份,廣微真人還是他的師叔,雖說修為境界上,較他還低了一層,但在符法的圓融上,他是自愧不如的。
有這樣一位符法宗師級彆的人物,在天篆社,模糊掉身份,其實對正一道的幫助更大,隻是這次爭搶虛空世界,宗門決議下得晚,再從南國調人來已經太遲,可不是哪家都像八景宮,可以上下天梯,送個大活人到億萬裡開外的。
偏偏廣微真人有事,到北荒最東端的三途城授課,距離北地三湖,反倒是最近的那個,這才臨時調他過來撐場子。
“分雲鬥符”的規則下,有這一位在,某些環節上,和一位大劫法宗師親臨也差不多了。
此時派出廣微真人打頭陣,則是出於中庸的考慮。
正一道與海商會合流這後,這邊的符修儲備,比洗玉盟各宗“合力”,自然是天壤之彆,但拿出五位真人級彆的,也絕不吃力,甚至再加兩位小劫法宗師,也是做得出來。
在排兵布陣上,肯定比餘慈那邊來得自如。
廣微真人頭一個頂上,就是為了衝亂那邊的陣腳麵對如此強敵,恐怕除了餘慈之外,再沒有人能有勝算,就是士如真君,以散修研習符法,實是有天然的障礙,修為境界不論,在符法造詣上,也不可能比廣微真人更強。
是讓過這一局?還是以強破強、以硬碰硬?
不管餘慈那邊做出什麼選擇,接下來的主動權,就都在他們這一方。
更何況,如今餘慈托大,來的不是本體,而是分身。
如果餘慈真的第一個頂上去,說不定廣微真人就要破他橫空出世以來的不敗金身!
那時候,可沒有人管,餘慈是不是本體在此,有沒有出全力。
薛平治扭頭看士如真君,眼中意思很明白
可有勝算?
士如真君白晳麵孔上,凝重得仿佛連睫毛都凍結了,隻是微透出一層血紅,深吸口氣道
“當年我曾受真人點化關竅……不論修為境界,隻論符法造詣,我不如也。”
連薛平治也不知道,裡麵還有這層關節。
目前來看,境界上的差異,竟或許是士如真君唯一的優勢。
當然,士如真君能從一位散修,強大小三災,成就劫法境界,自然有他的意誌在,也不會因為曾經的師長登場,就會有所動搖。
他當即便要起身,哪知一旁千寶道人按著了他
“此時還要講究些方式方法,看我這下駟兌了他!”
“若真如此,不如我去。”
薛平治明眸一轉“正好我對符法很有興趣,向廣微真人討教一番,也是好的。”
“元君去的話,未免太過了。”
千寶道人倒是考慮到薛平治的身份,就算她如今傷勢作祟,境界跌落,但在真界的地位擺在那兒,如果純以兌子的目的上去,難免會有損清名。
不過他的腦子轉得極快“阿慈你手下難道就沒有一個……”
“何必如此,自然是由我來。”
“哈?”
千寶道人愣了一下,還待再說,餘慈抬手製止,示意他和薛平治等且耐心觀看,隨即將視線投向簾幕後,主位上夏夫人所在。
這就是你所說,需要打發的那些“不知輕重高低”之輩嗎?
夏夫人你的眼界可真高啊!
不管這是否是一個意外,針對他的惡意和考驗,就這麼突如其來地降臨了。
此時的局麵很清楚,他麵臨的,是正一道與海商會的合流。
海商會也還罷了,他和正一道,也就是在環帶湖上結了一點兒仇怨,當日與羅刹鬼王一戰後,對麵就自覺地壓下去,絕口不提。
如今態度反覆,想來裡麵也有一番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