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星芒種魔是不可能保留了,但裡麵的契約意義,是神主的根本要素,不能抹掉,代之而起的,就是玄門仙籍法籙。
由星芒種魔延伸出來全景視角要留著,裡麵的法理就要吃透,還要與仙籍法籙相勾連,看看有沒有彆的替代方案。
被餘慈這麼一鼓搗,短時間內,照神銅鑒的威能肯定要大幅下降,但那種貫徹法理,如臂使指的感覺,與之前是完全不同的。
神主網絡開始崩解,網絡中每個信眾都受到影響。
裡麵有很多,是餘慈不那麼關注的,可也有一些,很不相同。
這也是分彆差異之心,餘慈現階段不可能徹底抹消。彆說他,就是羅刹鬼王這樣的,碧潮上師“脫鉤”,和其他普通信眾能一樣麼?
餘慈所能做的,隻是不會因此而特意作為,也僅僅是保持關注而已。
億萬裡開外,某座移山雲舟之上,一幫人本來在商量事情,忽然就冷了場。
“師姐?”
張妙林迷迷糊糊的,實際上,從北地回來,他差不多一直是這麼個狀態。
在他看來,宗門內外的變化當真不小,華夫人失蹤,甚至於死亡的消息,在海商會裡瘋傳,很大程度上,是靠著華夫人棲身在南國的思定院,由於特殊的傳承脈絡,以及與淵虛天君說不清楚的關係,變得分外醒目。
為此,當家人無羽知道不能久留,果斷舉宗北遷。
雖然倉促離開,可思定院上下,情緒還是非常振奮的。
誰能想到,都以為精英死傷殆儘、傳承幾近斷絕的上清宗,不但冒出了一位淵虛天君,還有一位上清後聖,都有不可思議的神通,更在短短時間內,在北地三湖打下基業,洗玉盟、八景宮都要讓出一頭地。
原本虛無縹緲的“宗門複興”願景,恍惚中已近在眼前。
此次思定院舉宗北遷,正是去尋根溯源,依附於淵虛天君羽翼之下,與之共同進退。
對此,張妙林沒有任何彆扭的感覺,不隻是因為師姐向門人提起的那樣,十多年前,便與那位天君有過接觸,真武大帝的法相神通,便是那位給出的機緣。他也有自己的經曆。
當日被攝入淵虛天君的自辟虛空之中,說是要他反省,其實是將許多本已失傳的上清典籍傳授,死記硬背也好,囫圇吞棗也罷,塞了一腦門兒的精義,又將他放歸。
前幾日才和師姐相會,對宗門北遷,他是十萬個讚成。
真是自己人啊——就算師姐身邊,還有那不靠譜的“盟友”,也能忍耐了。
隻不過,此時此刻,無羽也好,那個叫李閃的所謂“盟友”也罷,為什麼表情都怪怪的,而且,還是一個模子裡出來似的?
李閃先恢複過來,用手拍了拍臉,有些苦澀,又些放鬆,以張妙林的觀察力,還看不太透。
這位修煉魔功的非魔門修士向他們點點頭,說一聲“我去透透氣”,便走得不見蹤影。
此時商量事兒的就三個,回風師兄因為在海商會裡有職司,是從另一條線路北上,李閃這麼一走,還商量什麼啊。
張妙林正奇怪的時候,忽聽到一聲喚
“妙林。”
很長時間,沒有聽過無羽這麼稱呼他了,張妙愣了愣,忙應了一聲
“師姐,有事兒你吩咐。”
“天君給你的符法典籍,要深研吃透,不可有一日懈怠了。”
“自然,那是自然!”
張妙林說得極有底氣,其實,若不是無羽強拉著他來說事兒,他寧願呆在房間裡,好好參悟那些典籍。
“你去用功吧……”
微微的笑容,讓張妙林更是迷糊,也莫名有些懷念。
真的好久沒見到了,好像自從師傅過世,那個溫和親切的師姐,將他們這一脈,將思定院,乃至於將上清宗都抗在肩上,就再也沒有過這樣不涉他物的純粹笑容。
最近這些年,還有變本加厲的趨勢。
但現在,烏雲散儘,陽光灑落,那笑容仿佛能直透到心裡來。
不管怎麼樣,真的很好!
張妙林隻覺得渾身是勁兒,又想到那玄奧深邃的符法世界,更是意興思飛,嚷道
“師姐你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