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大明!
禪房,石廟大殿內。
“二堂主秦韶參見教主,星火重生,日月重光。”熟悉的手勢,秦韶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表情嚴肅,向安坐神龕前麵的楊波唱禮道。
“起來吧。”楊波隨口道,興味索然。
“”秦韶不解地看著楊波,卻不肯起來,等了一陣,秦韶低下頭,再次恭敬地說道“教主,按規矩,您應該扶我起身。”
“起來吧。”楊波抬抬手,口氣有些不耐。
秦韶聞言,猛地抬頭,原本五官端正的臉,變得有些猙獰,麵紅耳赤,跳起來,左手叉腰,右手擰個蘭花指,一根手指點著楊波的鼻子,叫罵道“楊波,你個賤皮子,擺的什麼譜?倘若不是代教主指定你來做教主,我才懶得理你呢。哪吒托生?三頭六臂?我呸我呸呸呸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而已,我做生意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尿尿和泥巴玩兒呢,跟我在這兒充的什麼大邑巴狼?”
秦韶尖聲尖氣的,一口氣說完,雙手環抱,鼻孔朝天,哼唧一聲,斜眼看著楊波,很嫌棄的樣子。
“”
楊波被嚇到了,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尼瑪什麼人啊,說翻臉就翻臉。
屋內一片死寂,空氣突然停滯了,情勢有些僵,秦韶和楊波兩人大眼瞪小眼,眼神在空中碰撞,心裡暗自較勁。
過了好一會兒,秦韶突然掩嘴兒,撲哧一聲笑,一隻手在胸前輕拍幾下,長舒一口氣,說道“都快憋死我了,赤誠相見,真的好爽。”
秦韶國字臉,濃眉大眼,此刻卻做嬌媚女兒態,楊波瞅著,心頭似有一萬隻羊駝奔馳而過。
秦韶擰著蘭花指,眼波流轉,最後把視線落在楊波身上,浪聲道“公子,剛才跟您開個小玩笑,你千萬彆介意,不過規矩就是規矩,我們再來一次,這次你再不扶我起來,跟你沒完。”說到後來,語氣漸冷,一甩頭,又哼唧一聲。
秦韶神態恢複如初,往後退了幾步,突然雙手齊出,做了個讓人眼花繚亂的複雜手勢,然後單膝跪地,拱手垂頭,高聲道屬下二堂主秦韶參見教主,教主重生,日月重光。”
咚咚咚一萬頭羊駝奔馳而過,楊波牙疼。
楊波答應秦韶來唱禮,是因為他也有事要問,沉吟一陣,楊波終於伸出雙手把住秦韶的兩隻臂彎,把他扶了起來。
秦韶順勢抓住楊波的手臂,站起身,卻遲遲不肯離手,楊波咬緊牙關,想要抽出胳膊來。
“這次跟公子赤誠相見,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秦韶濃眉一挑,一臉的嫌棄,“彆看你長得跟禍水似的,我跟你八字不合,以後你彆想著打我的主意,哼”
說話間,秦韶突然鬆開了楊波的雙臂,低頭、低眉、順目、垂手、退後,恭敬地站立一旁。
咚咚咚一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都特麼是戲精。
這些人口口聲聲教主,私下卻心懷鬼胎,都想著怎麼把教主玩弄於股掌之間,楊波心裡想著,眉宇之間頗有不平之意。
楊波輕咳一聲,正色道“秦大哥,你是沈東家的掌櫃,又聽命於尤素卿,據我所知,沈尤兩家理念不合,正漸行漸遠,你何以處之?”
既然你口稱教主,怎得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吧?你特麼又是沈繼之的掌櫃,又特麼對尤素卿言聽計從,把教主置於何地?
秦韶露出‘早已了然’的微笑,說道“先說我這個掌櫃的身份,我會做生意,幫沈家賺了不少銀子,沈家付我很高的工錢,一清二楚,明明白白,我為人正派,有操守,以德服人,對銀子沒有過分的要求,無欲則剛,我硬得很,教主,這很難理解嗎?”
楊波臉色漸冷,心裡咒罵道“尼瑪,你不自戀會死啊,你不吹會死啊?”
秦韶看著楊波,像是在嘲諷,“教主可是想把有錢人的銀子都劃拉到石廟來?小事一樁,屬下幫你便是。”
“是投資做股東,同富貴,共進退。”楊波更正道。
秦韶接著說道“再說聞香教,不,應該是星火教”前進一步,聲音壓得很低,“其實什麼教不重要,我們這些堂主家裡都有人死在朝廷和官府手裡,死的很冤,死的很慘,我們心裡都有恨,恨不能把天下的官府都一把火燒了,恨不能把皇帝老兒千刀萬剮,仇恨就是利刃,比黃金還要珍貴,不管是誰,隻要能帶著我們殺皇帝滅大明,就算他是一坨算了,我們也跟著你,忠心不二,大堂主如此,屬下亦如此,教主請好自為之。”
尤素卿也好,秦韶也好,他們都不知到十幾年後大明朝會發生什麼事,那可是華夏文明的千年浩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