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硯書無法看見,鋪天蓋地的粉紅色霧氣從他胸腔處迸發出來,一股腦席卷向青挽。
她仍舊怯生生的,漂亮的眼眸蒙著一層水霧,輕輕下壓時,透著幾分饜足的慵懶。
在人快要挨近她之際,她像是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另一頭的病房。
江墨隨在那裡。
他會怎樣做選擇呢?
“拋妻棄子”還是逃避的繼續拖延?
青挽眼眸深處彌漫著幾分淺淡的嘲諷,再收回眼神時,驟然和宋硯書幽深猙獰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凝滯詭異的氣氛持續了一秒,宋硯書忽然像是什麼都沒發生般扯出個笑,就著醫生的力道將青挽推回了她病房中。
“哢嚓。”醫生離開後宋硯書動作自然的將門給鎖上。
他站在原地輕輕偏頭,唇邊挑著笑,聲音輕緩的問道:“溪溪,江墨隨就值得你做到這種地步嗎?”
小心避開監控,主動去找宋雅。
如果不是他第二次檢查的時候發現端倪,她還會被折磨多久?
他想都不敢想。
宋硯書呼吸泛涼,眉目陷落在陰影裡,在這一刻竟然顯得有些森寒而陰狠。
青挽似乎被他這個模樣給嚇到了一樣,眼眶蓄著的淚水啪嗒一下就掉了出來,像是砸在宋硯書心上一樣,讓他瞬間再也心硬不起來。
“你彆哭,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怪你。”
宋硯書連忙斂了自己的情緒,三兩步上前,語氣有些急促,心裡麵懊惱自己剛剛那副模樣太凶了。
他的寶貝不會有問題。
有問題的明明是江墨隨才是,明明自己就有未婚妻,還要恬不知恥的來糾纏他的溪溪。
宋硯書內心又妒又怒,麵上卻再也不敢有什麼嚇人的神情。
“我隻是太擔心你了,對不起。”宋硯書一邊低聲哄人一邊拉開椅子坐下。
他俯身擦掉青挽眼角的淚水,動作小心翼翼地像是對待一個珍貴的易碎品般。
“……謝謝。”
青挽有些疏離的稍稍偏頭,似乎在生悶氣一樣。
可她眼睫濕漉漉的,鼻尖還有些紅,像是一隻花臉的小奶貓,氣鼓鼓的樣子沒有半點威懾力。
反而讓宋硯書看得心都快化了。
他克製不住的又湊近一些,俊美的眉眼漾著溫柔,輕聲哄道:“宋雅是怎麼拿江墨隨威脅你的,你告訴我好不好,我去替你出氣。”
低啞的哄弄因為咫尺之距顯得曖昧不已,青挽似乎有些害羞,往後縮的時候耳尖都變得紅彤彤的。
她看了宋硯書一眼,又慌慌張張地挪開視線,怯懦地小聲道:“不是江墨隨。”
顫巍巍的語調像是羽毛般撓著宋硯書的心尖,他喉嚨莫名乾渴,心臟的跳動聲越來越劇烈。
“不是江墨隨,那還有誰?”
青挽咬著唇瓣不應聲,長翹的眼睫往下壓著,抖得厲害。
——她在緊張。
或者是害羞?
宋硯書一生從未有過如現在這般忐忑的時候,他手心都在冒汗,脊背繃緊得如臨大敵,迫切的想要從青挽口中聽到答案。
“溪溪,告訴我,你是為了誰去見宋雅的。”
“告訴我好不好?”他的語氣已經隱隱帶上了哀求的意味。
青挽似乎被那話裡麵的急切燙到一樣,小臉上暈出一片紅,有些羞惱的把宋硯書湊過來的臉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