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挽的傷口等處理好都快天亮了,連張大夫都累出一身汗,更不要說疼到昏過去好幾次的青挽。
她臉上的傷抹了千金都難買的玉骨膏,如今已經消了腫,隻是還紅的厲害,外加哭腫的眼睛,小小的一團窩在被窩裡,可憐的不行。
周應淮進來看到的便是這副模樣。
他換了一身衣服,洗乾淨了身上的血腥氣,坐到青挽床邊的時候,發尾都還在染著濕意。
旁邊收拾東西的張大夫瞥了一眼,心下越發感到怪異。
因為這首輔大人看著這姑娘的眼神,可不是一個繼子該有的……
“有勞張大夫了。”
清清冷冷的聲音嚇得張大夫哆嗦了一下手,她迅速斂乾淨心神,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後就立馬退了出去,生怕慢了一秒就會看見不該看見的一幕。
青挽本來就睡的極其不安穩,所以雖然周應淮聲音放得很低,她還是被吵醒了。
一睜開眼看到人,她蓄著的眼淚又啪嗒一下掉了出來。
“應淮……”哭腔濃重的氣音可憐巴巴的控訴“你剛剛,為什麼要走啊。”
“抱歉。”
周應淮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嗓音放得很輕。
“張大夫需要脫掉衣服給你處理傷口,我不方便在裡麵待著。”
青挽耷拉著眼,很沒有安全感的伸手想要拽住他的衣袖,出聲問道“那你,還走嗎?”
“不走。”
周應淮垂眸,主動將衣袖遞過去讓她抓住,昏黃的燭光下,他清冷乾淨的眉眼克製而疏離。
可青挽目光掃到他心口時,卻見到了比以往更多的愛意,不過量依舊不是很多。
而且狀態很是奇怪,黑到近乎於粘稠,盤旋在原地,任憑她如何暗暗用力都拽不過來。
似乎……要湊過去才吃得到。
但她看周應淮從始至終都不願意多碰到她一點的模樣,顯然讓他抱自己不可能。
而且她現在“身負重傷”,如果折騰的太過,肯定會讓他起疑。
於是青挽就假裝體力不支的睡了過去,許久,真的等她意識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指尖微涼。
是周應淮悄悄勾住了她的小指。
隻是一小會兒,他便像是做賊心虛一般鬆開縮了回去。
不過“食物”的香氣倒是越發濃重了,青挽埋在被窩裡的嘴角微不可見的翹了一下。
接下來幾天,他似乎一直很忙,白天隻能陪她坐一小會兒,然後就得去處理各種朝政。
不過晚上能待在一起的時間很長,幾乎一整夜,周應淮都會把袖角給青挽抓著,自己則靠在床榻邊打盹。
幾天下來,他心口的愛意的確越來越多,可是青挽仍舊吃不到,因為她根本找不到機會湊去周應淮心口處。
不過好在給她用的藥樣樣都是金貴物,現如今她最起碼不用天天趴著了。
可惜吃不到食物,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還是焉巴巴的。
周應淮看得眉頭緊鎖,跟著張大夫出門時他再一次問道“這兩天她總是吃不下東西,能有什麼開胃的方子嗎?”
這一點張大夫也很苦惱,“各種法子我都用了,但也收效甚微,我想,大概不是身體上的原因。”
她分析道“心中鬱結,情緒低落也是影響胃口的一個重要因素,或許可以找一點能讓她開心的事情哄一哄她,等她心情好了,或許胃口也能跟著好。”
能讓她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