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那頭怪獸會從哪兒再冒出來。
話說回來,剛才沒挨一記冰息算是便宜了。
紫袍子可能是自持秘術精絕,顯然沒把麵前這群人放在眼裡。但他的神色中還是帶著些疑惑。
他慢慢負手踱步靠近“穿著獵裝,藏身漁船,還會體術。你們是誰?”
是蔚國北方的方言,柏夜大致能聽得懂。但這人嗓音尖澀銳利,說話的節奏也不大對勁,乾巴巴的四字一斷,讓人聽著噎得慌。
胡子叔張嘴竟然也是冒出一句方言“穀家偵騎。”
說著,他撩起腰側垂掛的一枚方形鐵牌,亮給紫袍子看。
歎為觀止!
之前柏夜可沒見到胡子叔身上帶著這玩意兒。
這是剛剛佩戴上的?
柏夜的心臟狂跳不止。胡子叔他們膽子太大了。這可不叫臨機應變。這絕對是拿命在賭!
哪怕時機和判斷拿捏得稍有不準,不說眼前這秘術師,樹林裡可還有專犁和一大群暴戾的獴伽呢。
柏夜穿的是長袍,跟自稱“穀家偵騎”的小叔叔們打扮可不一樣。好在現在滿身泥巴,黑夜中應該不大容易被發現破綻。
他蹲在地上不敢亂動,偷眼瞧著胡子叔舉起的那枚鐵牌。
穀家乃是蔚國七姓王族之一,包括溫陽郡在內的關北四郡,都是他家的轄地。看來小叔叔們這些年來準備得挺充分,連偵騎腰牌都有。
腰牌代表的官職可能不低,年輕的紫袍子看了鐵後,竟然微微頷首,算是點頭致意了。
“清場三天,你們還在?”
賭對了?!
這附近的蔚國居民果然是被強行趕走的。可清場是為了什麼?
胡子叔低頭斟酌了一下,似乎四字短句很難表述清楚,隻好放棄了“我們的小兄弟三天前受傷了,來這邊想法解毒。”
這話沒有半句虛言,言辭之間也很誠懇。
紫袍子看起來就是涉世不深有些遲鈍的樣子,似乎很輕易地就相信了胡子叔的鬼話。
但他的目光剛剛搭到地上的擔架,忽然眼放精光疾步奔過去,有些激動地俯下身仔細查看“食人鏵萼!三天不死?”
眾人一愣。這家夥看著憨憨的,卻有意無意地一下子點破了胡子叔話中的漏洞。
大家誰也不清楚這鐵萼食人花的習性究竟怎樣。看來這毒性有些超過想象了。小乙究竟還能堅持多久,這回大夥兒心裡真沒底了。
不過紫袍子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乙弛吸引住了。他沒有繼續追問,反倒有些興奮地伸手摸向了乙弛的傷口。
柏夜心中一陣波瀾起伏。看這家夥興奮專注的樣子,莫非真的很了解這種靈株?那就是說,他很有可能會解毒了?
乙弛也是精神一振,呼吸便有些急促起來。
“實不相瞞,我們用了土法子,能緩解一下毒性蔓延。”胡子叔客氣地攔回紫袍子手。同時,不著痕跡地捏了乙弛一把。
蹲在地上的紫袍子連連搖頭“不大可能……絕無可能。”
“這毒,您解不了麼?”
紫袍子竟然慘笑出發“散功換血。彆無他法。”
此話一出,乙弛剛剛亮起的目光又黯淡了下來。
胡子叔沉默了一陣後,伸手向乙弛懷裡掏了幾下,像是不死心地詢問“這法子行嗎?”
紫袍子疑惑地探頭望去。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閃電般纏繞上來。索叔雙手抓著蛟筋,迅疾無倫地鎖住紫袍子的脖子,膝蓋已經頂上了他的脊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