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君依然疑惑看著她,嘉琪說“這封信是一個叫胡小芬的女子從美國寄來給我的,嗬嗬,這個女子是來勸我和瑞康離婚的。信的內容你自己看吧。”
若君不知道為何心頭一震恐懼,怎麼會有女子寫信來勸嘉琪和瑞康離婚?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接過了信,打開了看,信並不是很長,隻有一頁紙。
但是就這一頁紙,就足以把若君的世界擊的粉碎,再也無法重建了。
信紙從她的手中飄落,整個房子開始像走馬燈似得旋轉起來,她一把撐住桌子,緊緊的抓住了桌布,她的心就如這塊桌布一般,被抓揉的變形,皺在一起。
程嘉琪看著她的慘白的臉色,痛苦的神情,刹那間有種複仇的快感,冷冷笑道“沒想到是嗎?我也沒想到,原來瑞康又要做爸爸了……”
若君再沒有看嘉琪,也沒有再說話,她已經說不出話了,她隻想趕緊離開周家大院,這個地獄一般的地方,多呆一秒鐘她都覺得自己要碎成千千萬萬片,狼狽的,拖著踉蹌的腳步,梅若君歪歪扭扭的走出了屋子。
不管翠柳在她身後如何呼喊,她一口氣跑出周家大院,在大街上狂奔,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茫茫荒野中。
梅若君走後,程嘉琪彎腰撿起地上的信紙,剛才因為看到梅若君痛苦絕望而產生的快感,瞬間煙消雲散,因為胡小芬的信對她的打擊也同樣的巨大,嗬嗬,胡小芬懷孕了,還堂而皇之的寫信來勸自己結束這段沒有愛情的婚姻,哈哈,實在可笑。
嘉琪看著桌子上若君留下的三張保證書,和胡小芬的信,自己在作踐欺侮梅若君的同時,居然被胡小芬逼著離婚……?梅若君擁有瑞康的愛情,胡小芬擁有瑞康的身體,而自己擁有什麼?隻是一個空空的周瑞康太太的名分?她們三個到底誰比誰更慘?
她將保證書和胡小芬的信一股腦的都扔進了抽屜裡,繼續若無其事的給瑞康回信,信上既沒有提梅若君,也沒有提胡小芬,隻是訴儘了自己的相思之苦。
無論是梅若君還是胡小芬,都將成為周瑞康的過眼雲煙,而自己始終都是名正言順的周瑞康太太,名分,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至關重要的,哪怕她與瑞康遠隔重洋,多年不見,她和他依然是夫妻,而且很快,她就能和瑞康團聚了,是的,很快
那天晚上孟舒誌很晚才回來,一回來就聞到一股燃燒東西的味道,看到若君的屋裡有燈光,趕緊上前拍拍門。
“姐,你在裡麵嗎?”
屋內並沒有回應,舒誌推門進去,一股濃煙撲鼻而來,熏的他不得不又退了出去,用手捂住口鼻,一手大力推開房門,再次衝進去,煙霧中,他看到梅若君垂著頭倒在椅子裡,麵前是在一個熊熊燃燒著的火盆,火盆裡好像燒了很多紙,還有半本日記本在繼續燃燒著,舒誌快步上前,把窗也打開,隨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水,將火盆裡的火焰熄滅。
屋內頓時濃煙滾滾,好在寒風很快就把煙霧吹散了,隻是嗆人的不得了,舒誌一把將若君從椅子上抱起來,抱到自己的小屋裡,把她平放在床上,她的發絲散亂,臉色煞白,眼角還掛著淚珠,已經失去了知覺。
這把舒誌嚇的魂飛魄散,趕緊掐她的人中,大聲呼喚她
“姐,姐!你快醒醒,彆嚇我!”他的聲音的都在發顫。
他掰開了她的牙關,為她做人工呼吸,急的鼻尖酸澀,她是他在這個人世的最後一個親人,也是他的愛人,他不能失去她,他努力的為她做著人工呼吸。
兩顆熱淚從眼眶中滾落出來,滴到她的臉上,嘴裡。
“若君,醒醒,我有辦法救念安了,你快醒醒啊。”他邊說邊繼續朝她的口中吹氣,按壓著她的胸口。
她昏昏沉沉中,好像聽到瑞康在喊自己,是他嗎?是他嗎?瑞康……不,不是他,腦海裡突然浮現出胡小芬信上的那句“…我已懷孕四個月,瑞康盼與我成婚,為讓孩子有個名分,望姐姐您能成全……”
突然她心痛的讓她張大了嘴,大叫一聲,睜開了被淚水籠罩的雙眼。
舒誌一驚,但是見她醒了過來,心中寬慰了些。
“為什麼要自殺?你死了,念安怎麼辦?我怎麼辦?”他抓著她的手臂緊張的問。
若君悲戚的搖搖頭,看著他哽咽的說“我沒有自殺,隻是想把過去燒了。”
“為什麼?你一向都喜歡懷念過去的。”
“是嗎?”她望著他,苦笑“以後不會了。”
“我不懂,發生什麼事讓你如此絕望?”他緊盯著她。
她輕聲道“我去了周家。他們答應借二百兩黃金給我們,明天就送來。”
“什麼?你去了周家?”舒誌皺著眉,揮起拳頭捶了下自己的大腿,急急歎道“你怎麼不等我回來呢?他們說什麼了?是不是難為你了?他們說了什麼讓你如此傷心?”
若君搖搖頭,緊咬著下唇道“沒有,沒什麼。”
“哼,我不信!前年你剛回來的時候,程嘉琪就對你百般刁難,還想讓我回周家去,我才不要回去,你這次回去,她是不是又刁難你了?”
“沒有!沒有!沒有!”若君很心煩,不想在揭一遍傷疤。
舒誌沒法,皺著眉說“好好好,你不想說就不說,但是我要告訴你,我有辦法救念安了,而且不用把錢給他。”
說著從褲兜裡拿出一塊金燦燦的金條來,若君眼睛一亮,驚疑的看著他“哪來的?是你那個女同學給你的?你真的把自己賣了?”
舒誌噗嗤,嘴角勾起一個笑,搖搖頭“我是想把自己賣了,可惜人嫌我太貴。”
“還有心情說笑,快說是怎麼回事。”
舒誌神秘的低聲說“這是假的,那個女同學知道了念安的事後,說她家裡有這種鍍金的鐵塊,是她爹做來在生意場上唬人的。她拿了二十根給我,你看,和真的一樣,隻要不細看,根本看不出是假的。況且在晚上,黑燈瞎火,他們看不清的,到時候,我們就這樣……”
若君聽完他的計劃,心中七上八下的,蹙著雙眉問“這樣行嗎?念安可在他們手上,不會有危險嗎?”
“你放心,我明天一早喬裝打扮,先去那裡轉一圈看看環境,到時,你隻需要站在那,接住念安就行。其他的事交給我。”
若君抬頭深深看了他一眼,擔心說“我還是害怕,不如就等明天周家的錢來了,我們用真的金條去交換吧。”
“你傻啊,周家的錢是借你的,將來怎麼還?還有,那些綁匪看到綁你兒子那麼容易就有錢到手,說不準還會有下一次。所以這次一定要讓他們吃些苦頭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