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程琴訴(上)_眾生般若錄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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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程琴訴(上)(1 / 1)

眾生般若錄!

次日醒來,薛定波一手按住因宿醉脹痛的太陽穴,一手摸到女子溫軟的腰。他驚得睜開眼睛,看著還趴在自己胸膛上酣睡的鄭嫣,突然又笑了出來。昨夜的一點一滴開始慢慢清晰,他回憶著,更加摟緊了身邊女子。至少是此刻,他不願意夜晚結束,他不願意夢境醒來,他不願意放開眼前人。

“薛郎,你醒啦。”懷中女子翻著身,嬌嗔得說道。聲音輕柔的仿佛三月白雪,四月新柳。

“嗯,早年間的習慣,你再睡會吧。”薛定波看著女子惺忪的睡眼,替她揶了揶被角。

女子伸手摟住薛定波的脖子,在他眉上的舊傷上親了一下,又一下鑽入他懷中,不一會就睡著了。

薛定波,抬手摸了摸眉上的舊痂,記憶卻已然很遠了。

好像是很小的時候在家中池塘邊玩耍時,為了捉水下的魚,失足落水,在石頭上磕的。那時候似乎還有一隻小白狐,是它救了自己?

狐狸毛絨絨的皮毛因為跳下水中救他被水打的濕漉漉的,活像是一隻落水狗。後來那狐狸常來陪他玩鬨,直到···

薛定波又揉了揉太陽穴,直到自己七歲那年被送上靈山,再沒有年少時那隻小狐狸的蹤跡,他也自然忘了年少時的玩伴。隻是偶爾看到眉上的疤痕才會隱約記起來些什麼,隻是今天,這疤痕被鄭嫣摸過後,記憶變的無比清晰了,仿佛那隻濕漉漉的小狐狸當時抖落的水滴如今竟然滴在了他的身上、頭上和臉上。

約摸著已經巳時,懷中的女子才動了動,伸個懶腰,睜開了眼,對上薛定波一臉寵溺的眼神。

“還睡嗎?”薛定波替鄭嫣撩過遮著眼睛的頭發,溫聲細語地說道。

“起了,今天還有些事情要做。”鄭嫣笑著看著薛定波,擺弄著他散落胸口的頭發。

“好,我今日恰好也有些事情要做。”薛定波用法術撈起散在床下的衣物,一件一件幫鄭嫣穿好。帶上虯龍佩的那一刻,他心中還是咯噔了一下,可隨即便想,可能隻是父親派人做了塊假的糊弄鄭國公的吧,畢竟他這貼身之物,必然是要用作聘禮才顯得將軍府誠心結的這門親事。

鄭嫣穿好衣服,起身就想喚婢女進來送水漱口擦臉。可卻被薛定波攔住了。

他掀開被褥,下床站起身,露出了赤裸的上半身,衝著鄭嫣輕咳了兩聲“不幫為夫更衣嗎?”

鄭嫣回想起昨晚兩人的衣服是如何一件一件沒了的,突然羞紅著臉,準備跑開,卻被薛定波一把拉入懷中。

“你不給我更衣,我便隻好抱著你取暖了。”薛定波將頭埋入鄭嫣的肩頭說道。

鄭嫣掙紮著想逃開,發出些如同小獸低語的聲音。薛定波聽著心中一軟,說道“那我鬆開你,你如今可願幫我更衣了?”

鄭嫣點點頭,薛定波的嘴唇在她臉頰上輕輕碰了一下,隨即將她放開,然後展開雙臂望著鄭嫣。

鄭嫣隻得硬著頭皮一件一件的幫他穿好,手指偶爾碰上他的肌膚,渾身便如同觸電一般的一陣酥軟。

直到帶上最後一根腰帶,薛定波才握住從背後環抱著自己的鄭嫣的手,喚婢女進來為兩人洗漱梳妝。

這是程琴訴死後的第三百六十五天。

鄭嫣與薛定波同時選擇了素衣外套,和白色發帶。

薛定波率先整理好裝束,親吻了還在梳妝的鄭嫣的額頭,說道“我晚上早點回來陪你。”便匆匆離去。

見薛定波的身形走遠,為鄭嫣梳妝的小婢欣喜地望著鏡中的鄭嫣說道“小姐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我們再也不會在這薛府受欺負了。”

“他們薛府的那些侍衛各個仗著一點點戰功,就看不起小姐,看不起我們鄭府,說我們都是些攀龍附鳳的鼠輩,憑著些祖上基業才有的如今權勢。今日也叫他們看看,將軍是如何待小姐的,看將軍以後是給他們撐腰還是給小姐撐腰。”小婢狠狠地說道。

“喚兒。”鄭嫣聽著這些搬弄是非的事情有些頭疼,“你去準備些酒菜,我要出門一趟。”

喚兒是鄭嫣從鄭府一起過來的陪嫁,從小一起長大,鄭嫣最是信她。可事實上,來這薛府的一年裡,除了喚兒和鄭伯也再沒什麼人是鄭嫣使喚地動的。一是因為她本身就沒什麼小姐架子;二來薛大將軍不在府中,薛定波之前也不待見她;三是鄭公府雖然財大氣粗、權傾一時,可是卻遠在京都,山高皇帝遠。一次兩次有刁仆欺主,鄭嫣沒有計較;久而久之大家便都不俱她這唐後胞妹了。

好在大家隻是不聽她使喚,倒也不是真的討厭她,也不會克扣她的用度。是以,喚兒去廚房取些酒菜倒是順利的很。

鄭嫣是很久之後才知道為什麼不同於府上仆人的懶散,那些薛定波的親衛看自己的眼神卻似有敵意。

再說那薛定波出門後,便往卉芳齋去了,買了些程琴訴之前愛吃的菜,和一壺桂花釀便去了程琴訴以前的住處。

雖然程琴訴自他大婚之後就不知去向,隻在屋中留下了一灘血跡與一隻羽箭,可薛定波覺著她沒那麼容易死,畢竟這屋中並無打鬥的痕跡,能一箭擊斃一個修仙之人的畢竟在少數,若真是那鄭公得知了程琴訴的事情想置她於死地,斷斷做不到如此乾脆。

也許是漸漸愛上那個總是一腔熱血對自己的鄭嫣,薛定波這一年來逐漸說服了自己或是程琴訴自己想開了,覺得與他在這一處苟活沒什麼意思,便走了;這一灘血不過是留著警示自己的,她在生自己的氣。畢竟天下哪有一個殺手會處理了屍體而在屋內留一灘血和凶器,那豈不是本末倒置。

薛定波這一年裡找了人專門照料這間院子,防止程琴訴突然又回來了,地上的血漬早就被清理了,隻是羽箭的位置薛定波讓人彆動。他每每來了便席地而坐在這羽箭旁,和程琴訴說上一會兒話,更多的時候就隻是一個人喝酒。

這次一樣也不一樣。

這次薛定波一樣坐在那根羽箭旁,不一樣的是他今天帶的酒卻不隻是給他自己喝的。

“想來你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吧”,薛定波背靠著床沿,握著那柄羽箭自顧自地說道“明天就是你走一年的日子了,我今日提前來同你說說話。”薛定波頓了頓,“院子我還給你留著,萬一有一日你想回來了也好有個落腳之處,隻是今日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來這兒了。”

薛定波將杯中酒灑落在地,“我知道這樣的方式有些古怪,隻是也不知如何再能敬你一杯酒賠不是了。我想我有違當初誓言”薛定波滿上杯中酒一飲而儘,連喝了三杯才緩緩說道“我想同嫣兒好好過完這一世。”

薛定波又倒了一杯酒在地上,說道“這一杯敬你深情厚誼,救我於長水,又為我背棄師門。”說罷又是痛飲三大白。

“這第三杯願你餘生順遂,笑傲江湖。”薛定波再向地上撒了一杯酒,接著自己又連喝三杯為敬。

昨日之事讓他無比確認自己的心意。他不是一個酒後亂性的人,他隻是有些事情心裡有道坎過不去,借著酒勁才能不與自己為難。他今日來的路上想了很久,他與程琴訴之間絕非是男女之情,他對她更多的是感恩以及感動。隻因為他在遇見鄭嫣之前未有心動之人,便覺得同鄭嫣在一處也無不可。是以他那時得知唐王賜婚的時候才會考慮那麼多外在因素,仔細權衡利弊,不惜委屈程琴訴也要使家族利益最大化。可他知道若是當日同他私定終身的是鄭嫣,哪怕有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能同意與旁人成婚。他在乎鄭嫣,遠勝性命,如今也遠勝他心中對程琴訴的道義。

再說鄭嫣那邊,她提著食盒出府門便朝著西郊荒地去了,也不許鄭伯和喚兒跟著。她不知道同時領著食盒走在路上的還有薛定波,隻是他去往的是東邊程琴訴的彆院。

“倒是沒想到用這人腿走路如此費勁。”鄭嫣抱怨的說道。她從前去看望程琴訴都是在半夜,夜深人靜的時候飛簷走壁的也不怕被人識得,如今薛定波對她突然的上心,倒讓她沒了夜晚隨意行動的自由。

走到那處青塚時已近午時,日頭正盛,鄭嫣也不敢耽擱,她怕薛定波回來找不見她生疑;但更多的是她想早些回去見薛定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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