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餘卻斯然!
餘餘和大方為期一個月的取材任務進行到第三周了。
就在昨晚,天已經暮色,他們四人吃完飯圍坐一團挑選著今晚要用來煮豬蹄的紅豆,聊得正起興,有學生家長拿著手電筒隔著鐵門喊著“薑老師”。
“紮查媽媽,怎麼了?”薑予把人迎進來,問。
“薑老師,紮查有來學校嗎?”這是學生紮查的母親,頭上包著圍巾,腰上還係著一塊藍色的方巾,常年在日下耕作,皮膚黝黑,用略顯蹩腳的普通話問,滿臉的急切。
“我們一直在學校,沒見紮查來過。怎麼了紮查媽媽,紮查不見了?”在這兒住了這麼久,餘餘和方定也基本認識這些學生姓甚名誰。紮查上學晚,13歲還在讀三年級,是諾昆寨小學年齡最大的學生。
“晚飯的時候,和她阿爸吵了幾句嘴,沒想到就我洗會兒碗的功夫,這孩子就找不著了。能找的地方我們都找了,隻剩學校沒看過了……”說著說著,紮查媽媽就開始哭起來,旁人勸也勸不住。
“您先彆著急,當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孩子。”夏康說。
“紮查和她爸因為什麼吵起來的。”薑予問紮查媽媽,說不定知道吵架的內容就能知道紮查去了哪裡。
“也沒什麼,隻是她阿爸讓她彆讀書了。我也覺得……”
紮查媽媽話還沒說完,夏康情緒明顯很激動。
“紮查媽媽,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吧,上回你們也是對紮查說這樣的話,導致她好幾天都沒來上學。上次不是已經和你們說過了嗎?你們!”
“彆急彆急。當務之急是先找到紮查。”薑予見夏康開始情緒不穩,喘粗氣,連忙安撫。
“紮查可能在去乙山的路上。”稍稍平靜下來的夏康說道。
一旁的餘餘提議道,“諾昆寨到乙山隻有阿基乙一條路還是有其他小道,他可能走哪條。”
“沒有小道,那孩子隻可能走大路。”薑予說。
“那快走吧,趁天還沒黑。”餘餘說著便回屋拿車鑰匙。
“紮查媽媽,你發現紮查不在到現在有多久了。”薑予問。
“這這我不知道啊,吃飯之前還好好的,吃完飯孩子就不見了。”說著又要哭起來。
“彆哭彆哭,這不是要一路找著去。走吧走吧。”大方在一旁安慰道。
餘餘開著車,其餘人一直望著路邊有沒有紮查的身影。車子開過諾昆到阿基乙的山路,出了阿基乙也仍舊沒有見著紮查。
“這小姑娘走得也太快了吧。”大方在副駕駛說道。
開了快一個小時,已經快到到乙山主城區了,路上也沒見著那孩子。紮查媽媽一路都在打電話接電話,全是親戚朋友來問孩子找著了沒,或是紮查媽媽打電話問紮查她爸自家女兒有沒有回家。一路上沒見著孩子的身影,紮查媽媽奔潰得哭了,這下誰也勸不住。
耳邊是一位母親痛心的哭泣,一麵是找不著孩子的焦急。車裡的人情緒都有些繃住了。
“那兒那兒!在那兒呢!”薑予眼尖,一眼認出了路邊孤零零低著頭坐在公交車站台座位上的紮查。
此時已是夜裡九點鐘。
就近把車停好,一夥人急忙下車。紮查媽媽被嚇得腿發軟,一出車門摔了個踉蹌。
夏康是第一個跑到站台的。
“紮查,回家了。”直到他走近,那孩子低頭看到停在麵前的鞋子,才抬起頭來。
“夏老師?!”一臉的驚訝和不敢相信。
“紮查!”是薑予的聲音,跟在身後的是紮查媽媽。
“你這孩子,膽子怎麼那麼大,你要是在路上出個什麼事叫我怎麼辦啊!”紮查媽媽見著孩子,又喜又怒。
紮查隻是沉默著不說話。
一個女孩子,心裡得有多氣才敢在夜裡走山路,還走得那樣快。
薑予見紮查不說話,一手攬著她的肩膀。
“好了好了,孩子找著就好。紮查,老師說過不會讓你讀不了書的,你要相信老師,好嗎?”薑予說。
紮查遲疑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這麼晚了,今天就先不回去了,先找家店住一晚,明天再回。紮查媽媽,你打個電話告訴家裡孩子找著了。”薑予安排著。
薑予是乙山市人,對這座城市比較熟悉,找了家酒店安排幾人住下。
“夏老師,薑老師這是要去哪啊?”幾人剛安頓下來,餘餘便看見薑予出門,問夏康。
“哦,難得回一趟乙山,她想回家看看。”夏康說完便要回房。
餘餘看夏康不太想多說的樣子,沒再追問這事兒。剛才進門到前台辦入住時,餘餘見那前台好像認識薑予,他們路上來得匆忙,好幾個人沒帶證件工作人員也沒過多盤問或拒絕他們入住。
夏康好像想要掩飾什麼似的,又和餘餘閒扯了幾句,說完準備各自回房休息。
“革先生,這邊請。”好像有一夥人往這邊來,說這話的聽著是個五十多歲的男性,除此外還有其他人的交談附噲聲。
餘餘就隻聽到剛推門進屋時,隔壁房間的房門也打開了。一路開夜車走山路,精神高度集中讓她此刻隻想快些睡下,進屋隨意洗漱後,不過多時,屋裡便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