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得把梯子豎起來!這樣第二撥戰士就能少帶幾部,他們存貨的幾率就更大!”
強壯的身體裡已經沒有汗水了,鹹腥的血滴浸透了他的汗衫,哀嚎聲、喊殺聲、箭炮和石彈劃過空氣的咆哮聲,同體力枯竭導致的耳鳴混雜在一起,折磨著這位勇士鋼鐵一般的神經。
“攻下南海鎮,人類的艦隊就必須得回北方補給,留給運兵船的空窗期會大大增加!”
“攻下南海鎮,無論是西進、東征還是北上,都會有一個可以依靠的支點!”
“攻下南海鎮……”
“嘩啦!”
水流聲打斷了黑石督軍為了維持清醒進行的思考,他儘力掰開被汗水糊住的眼皮,看到了那條如同小水溝般的護城河。
“立!!!!梯!!!!”
他和他身旁的親兵甩動著酸疼的膀子,一點一點地讓梯子前端的鉤子接近城牆。
跟在後方,手持木盾的登城死士們終於搭了把手為了節約盾牌的耐久度,他們一直沒有掩護這群扛梯人。
是的,仗打到這個份兒上,北岸的部落駐軍已經幾乎耗儘了手頭所有盾牌的儲備。而庫爾提拉斯的封鎖,使得他們的境況更是雪上加霜。
“把金汁推出來,燙死這群狗娘養的!”
早已沸騰地大鍋中不斷升騰出讓人作嘔的惡心味道,為了守住這座戰略要地,馬雷布動用了所有可用的資源,其中就包括全鎮的排泄物。
“孩子,先祖注視著你!”
黑石督軍乾巴巴地鼓勵了一句,將心中緩慢升起的微弱罪惡感壓回了心底。
“倒!”
惡臭地滾燙汁液砸在木盾上,登城死士咬牙忍受著手臂上傳來的灼燒感,為後麵的兄弟撐出一片安全的天。
沒過幾秒,蒙皮木盾便被灼透,登城死士知道,輪到自己了。
他張開雙臂,金汁如海潮一般淹沒了他的口鼻,後麵的死士用盾牌頂住他即將倒下的身軀,在並不可靠的簡易盾牌前增加了一道安全壁。
“嗚唳啊~~”
尖銳的鷹鳴聲劃破長空,一隻隻長著獅身雕頭鷹爪蠍尾的猛獸,宣告著聯盟空軍的登場!
“是蠻錘騎手!蠻錘騎手啊啊啊!”
南海鎮守城指揮官舉著單筒望遠鏡,用已經充血的嗓子狂喊道。
“是援軍!援軍終於殺進來了!”
“哈哈,蠻錘騎手的雷霆錘可是一絕!”
“國王沒有放棄我們!沒有放棄我們!”
“聖光垂憐。”
“頭兒,”護衛敏銳地察覺到頭領笑容中的苦澀,“怎麼回……”
“兩個半月前,我就接到了援軍送過來的信件。”
哪怕是鐵石心腸,赫尼也需要發泄一下心中的壓力和苦悶了。
“可直到現在,我們還沒看到過任何一支外來的聯盟部隊。你猜,為什麼?”
“可蠻錘的……”
赫尼搖了搖頭,他說得已經夠多了。
“給蠻錘兄弟們準備一個降落的地方吧,對了,再去鎮長家,讓鎮長想辦法拿出些肉食來。”
“是!”
親衛領受了命令,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離開了外牆。
“哎,希望這次能帶兩個法師進來。”
……
南海鎮北部,月歌氏族營地。
一個個披著黑袍的獸人術士詠唱著可怕的咒文,將火焰、暗影、邪能、惡魔乃至隕石砸在聯盟軍隊的頭上。
而對麵來自達拉然的法師們,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由一個中階法師帶領五個學徒,組成最基礎的施法小組,高階法師們則站在各個施法小組的連接點上,配合著幾位大法師的命令,施展出一個又一個聯合法術。
若論純粹的破壞力,部落這邊占據了上風,尤其是術士魔法留下的後遺效應,更是把聯盟戰士惡心得夠嗆。
但人類的聯合施法曆史,可以追溯到阿拉索帝國時期。與巨魔作戰的經驗,讓他們可以在最合適的時候,釋放最合適的法術。
一邊是牙尖爪利的狂狼,另一邊則是腹背皆有硬殼的烏龜,兩邊都奈何對方不得,又不能撤出手來支援其他戰場,讓這場法術戰陷入了僵局。
“這可真是……”
身披黑袍的畸形兒望著遠方色彩繽紛的光影效果,不知在感歎些什麼。
“老師,如果您能出手的話,人類那脆弱的法術……”
“彆犯蠢,我的學生,”二五仔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晃了晃,“除非我能拿出更多的籌碼,否則現在這樣,已經是我們親愛的大酋長所能忍耐的極限了。”
不管怎麼說,古爾丹也是名列七雄之人,以他的手腕,在部落裡埋下些暗子,簡直跟呼吸一樣簡單。
在來到艾澤拉斯之後,他委托一個倒黴鬼,偷到了麥迪文之書中,有關薩格拉斯隕落的信息,並推算出了那片墓地的位置。
不過,以當時古爾丹手邊剩下的人,根本不可能出海遠航。
所以,大術士冒了一次險他重新啟動月歌氏族這個釘子,和大酋長接頭,並達成了個交易。
暗影議會的術士們要為部落法術支援,相應地,在這場戰爭結束後,部落要取消對古爾丹等人的通緝令。
“要不是星辰把注意力放在了新大陸,我連來這裡溜達一圈的機會都不會有啊。”
“嗨,”塔隆摸出一塊靈魂石,好像吸毒一樣享受著其中悲慘哀嚎的靈魂,“也幸虧他們那邊支援的施法者不夠,不然奧格瑞姆那家夥怎麼可能……”
“要叫大酋長,我的學生。”
猩紅的雙眼直指靈魂深處,血魔微顫了顫,低下了頭顱。
“是,大酋長怎麼可能答應我們的交易。”
古爾丹又看了一會兒,方才搓搓鼻子,用汙穢地惡魔語吩咐最親愛的學生道。
“彆自作聰明,小子。現在的我們,是部落的寄生蟲。”
“在吸取到足夠的營養之前,暗影議會會是部落最可靠的暗影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