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沒想到你這個老處女還知道關心人呢。”
囚犯一張嘴,便直戳到對方的心窩子。
“這次的任務,是送你去假釋,不是送你去刑場。”
一絲憤怒劃過首席守望者的心頭,但與對方萬年的鬥嘴與爭論,早已讓她鍛煉出“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的良好心態。
“泰蘭德會接你的,如果她看見你這幅樣子,一定會心疼的。”
沙啞粗糙的嗓子強行提聲,一口鮮血成為了最好的潤滑劑,“我是人,不是畜生!這種喂豬一樣的方法扔下來的東西,我一口都不會碰!”
發表完抗議之後,蒙著黑色眼罩的暗夜精靈露出一個柔和的微笑。
“你剛才說,泰蘭德會來接我?”
“不,不會,”要塞看守者一語打破了剛才的謊言,“你會被直接送到羅非大酋長的身邊,以達成星辰和卡多雷的盟約。”
“哼,我就知道。”
對方的小手段,隻是引來了兩聲怒風次子乾澀的笑。
“我哥有沒有跟你說,星辰大酋長打算怎麼使喚我啊?”
“沒說太多,”泰蘭德曾經的最大對手搖了搖頭,“他也不太清楚那個獸人的打算,隻知道對方大概是想建立一支針對惡魔的特種部隊。”
“哈,特種部隊。”
不管怎麼說,伊利丹也是從情報戰線出來的,而且是從驕奢淫逸的高等精靈和殘暴無度的惡魔堆裡爬出來的。對於人心險惡,他可是有相當了解的。
“把如此可怕的刀遞給一個外族,看來我那個哥哥是真的老糊塗了啊。”
“所以,你到底聽不聽人說話?”
瑪維冷冽的語氣中終於帶上了些不滿的情緒,“這是假釋,守望者會全程監督你的行為。如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們可以直接動手,不用回報中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怒風弟弟瘋狂地大笑著,沉重的金屬鏈子碰撞在一起,發出令人難以忍受的嘈雜聲音。
“看看這堆破爛兒!你們連全手全腳地送我過個海都不敢,還扯什麼監視?!笑死我了!”
“如果你能消消停停地待著,我們用得著這樣嗎?!”
環刃狠狠砸在了魔法牢籠的欄杆上,影歌長女少見的憤怒外露,宣告著“小遊戲”時間的結束。
“反正這些東西也困不住我,”伊利丹一揚右手,早已被邪能腐蝕的附魔鎖鏈破碎為空氣中的黑灰,“不如彆費這個勁。”
一個漂亮的鯉魚打挺,惡魔獵手對著自己的宿敵,露出了個邪魅的微笑。
“自由已經成為了我的囊中之物,我沒必要在這時候找麻煩,不是嗎?”
“是嗎?”
首席守望者終於控製不住內心的情感,她單手抓住欄杆,黑蝠鱝式的麵盔猛然拉近。
“可你的行動表明,有限度的自由並沒有滿足你那無底的欲望,半魔雜種!”
“你又懂什麼呢,遵守著陳腐法律的短見之人?”
兩股微弱的綠色火苗在麵罩後的空洞中緩緩燃燒,黑色的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了起來。
“控製衝動,罪犯。”
扣在麵罩中的清秀臉龐嘴角微垂,“或許那個什麼狗屁大酋長需要你徹底墮入邪能的深淵,成為一條乖乖聽話的狗!但在我這裡,你得老老實實的保持著這幅人模樣!”
“哼!”
邪能之火緩緩熄滅,失去能量支撐的黑色指甲瞬間變得脆弱無比,伊利丹隨手一劃,將無用的增生物扔在了地上。
“還有多長時間到?”
敵法師走到牢籠的最裡方,坐地、靠牆,雙手交疊成枕頭,以一種頗為閒散的態度問道。
“快到了。”
好巧不巧,娜薩帶著四個精銳守望者走了下來,頭兩位拿著鏈子短些的手銬,後兩位則拿著鏈子長些的腳鐐。
無論是手銬還是腳鐐,都配置了邪能隔斷型和奧術隔斷型兩種,前者是防備著囚犯體內的邪能法術,後者則是針對他獨有的奧術-邪能轉化法。
雖然兩種能量的轉化率極低且非常耗費精力,但對於各種經驗都很豐富的惡魔獵手來說,一絲一毫的疏忽都不能有!
“真是無趣啊,”敵法師配合地站起身來,走到欄杆前接受手銬和腳鐐,“都說過了,你們手裡……嗯?”
於體內流轉的微弱邪能一滯,伊利丹隻用了一秒,便看出了鐐銬上的神術出自誰之手,又花了兩秒來想明白了瑪維用來惡心自己的小手段。
“我說了,泰蘭德不能‘親自’來送你。”
眼看著對方臉上越發明顯的憤怒,瑪維高興地笑了兩聲。
“首席沒問題吧,娜薩大姐頭。”
跟隨影歌長女戰鬥數百年的老兵有些害怕的疑問道,“她不是說過,隻有變態才會……”
“彆問我,”娜薩捂著額頭,輕擺了擺脖子,“她倆的關係……沒法說。”
“娜薩,還有你們幾個。”
冷冰冰的聲音響起,讓幾個負責押送交接的守望者打了個大大的哆嗦。
“執行任務的時候,不準分心!”
“是!”x5
由特殊藤蔓凝結而成的欄杆緩緩退回孔洞之中,被關押了一萬年的猛虎,終於離開了那連翻身都費勁的樊籠。
……
“啪嗒。”
下船用的木板架在了棧橋上,高大的星辰大酋長稍微整理了下有些疲憊的麵容,手指鬆開,又緊握住身旁的水晶斧矛。
水軍的入場穩住了北方戰局,接到伊利丹到達日期的羅非連擴大戰果都顧不上,便以最快的速度撤了回來。
開玩笑,伊利丹這刺兒頭,可不是科薩和阿克托裡斯能壓住的。
“守望者,瑪維影歌。”
披著黑色披風的鎧甲女走下船隻,用清冷的聲音例行公事道
“奉卡多雷之命,將s級通緝犯,假釋者伊利丹,轉交貴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