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打大酋長派來的使節?”
見自家直係上司出來說話,船匠自然不會不給麵子。他收起了短錘,滿臉諂媚地湊到對方身邊。
“您看,這不是他不好好騎飛龍,差點砸著咱們的船嗎?俺就尋思著……”
“行了行了,老子懶得聽你在這胡扯!”
巴拉薩瑞一把推開工匠,走上前去,將受了些皮肉傷的傳令兵扶起。
“上使,您沒事兒吧?”
“小傷罷了,不礙事的,不礙事的!”
麵對大酋長手下王牌部隊的總指揮官,信使可不敢擺譜。
“沒事就好。”
等援兵等得心急的戰疤酋長顧不上替屬下道歉,有些焦急地詢問道“不知上使帶來了什麼好消息?”
傳令兵也不磨嘰,趕緊把羊皮紙遞給了對方,隨後逃一般地跨上飛龍背部,用最大的嗓音向對方吼叫。
“俺還有其他任務,就不留了!”
留下這麼句話後,傳令兵便催動著胯下坐騎趕緊起飛。
疲憊的魔化飛龍在主人的鞭打下勉力站起,巨大的雙翼拍打出硫磺味道的狂風,呼的周圍人根本睜不開眼睛。
等戰疤酋長重新恢複視野的時候,害怕惹上麻煩的信使已經飛出了八百丈遠。
巴拉薩瑞搖頭,隨手把信箋一丟,連打開都懶得打開對方都這反應了,他還能猜不出這信裡寫了些什麼嗎?
“讓兄弟們好好戒備,彆讓那幫半蛇怪物趁著半夜摸上來。”
周圍的獸人戰士們齊聲稱是,顯然,看出了自家酋長的壞心情的他們,是沒有膽量糾正對方下達命令模糊這個錯誤的。
與此同時,狂痕港外圍崗哨,對山側。
一個已經徹底變成墮落為邪獸人的哨兵正倚在哨塔的矮牆垛裡,眯縫著眼睛打盹兒。
要是在對河或對海崗哨裡的話,這家夥萬不敢如此懈怠,但這個哨位麵對的,可是高聳入雲且連綿不絕的漫長山脈。
除了幾條狹窄且危險的小道以外,便沒有任何可以穿過這片山脈的路徑。而幾條小路的出口,早已有重兵把守。
除非對方能肋生雙翼飛過來,否則他守這裡唯一能做的事情,大概就是數地上的草茬了。
“呼~”
感知敏銳的邪獸人雙耳微動,呆了幾秒後,立刻睜開了那雙泛著紅光的眼睛。
“剛才這一聲,不是鳥翅膀能發出的聲音!”
對附近物種了若指掌的哨兵身體前屈,緩緩地將右手摸向了身旁的戰斧。
近日來戰爭的損耗,讓戰疤氏族不得不削減部分崗哨駐守士兵的數量。但相應的,那些被削減數量的崗哨現在駐紮的,都是像他一樣接受深度神之賜福的精英戰士。
哨兵的雙眼死死盯著頭頂的草棚,他已經把戰斧摸在了手裡,隻要哨塔頂有任何動靜,他都會將武器扔出去,然後吹響對麵的羊角號。
“哧!”
幽綠色的邪能光束穿透了十幾層野草堆疊而成的遮雨棚,射進了邪獸人哨兵的眼睛裡。
被攻擊的哨兵下意識的全身一緊,但大腦被邪火燒儘之後,這具失去生命的身體能做的,便隻有不斷抽搐。
“唰啦!”
頭上長有彎曲雙角,雙腿下方長著反關節蹄子的半惡魔踏碎了搖搖欲墜的草棚,進入了這座簡陋的哨塔。
“讓我看看,哈,就是那兒。”
親自下場的伊利丹再次確定了自己的目標所在後,隨手給自己上了一層暗影迷霧,借助夜色的掩護向戰疤的營地內進發。
一炷香後,
“嗚~”
“嗚~”
代表敵襲的羊角號聲響起,驚醒了熟睡中的背叛者。
“哪個方向遇襲?”
裸著上半身,隻披了個披風出來的巴拉薩瑞衝出酋長大屋,向守衛在門口的近衛,同時也是自己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問道。
“咕嚕嚕嚕嚕嚕!”
兩顆圓睜雙眼的獸人頭顱滾到了戰疤酋長的腳邊,讓這位頗具將才的戰士恨得咬碎了牙。
“按道理來說,我應該偷襲你。”
張開蝠翼的伊利丹微笑著走出黑暗,“但我太久沒打架……”
“哧!”
不等惡魔獵手說完,兩把陳舊卻仍然鋒銳的戰斧便交錯而上,同翠綠的埃辛諾斯雙刃咬在一起。
被襲擊的惡魔獵手毫不慌張,背後蝠翼往裡合,兩個手臂往外推,儼然一副要將對方活活夾死的姿態。
久經戰陣的戰疤勇士沒有對身後看似脆弱的雙翼掉以輕心,腿帶腰、腰帶臂、臂帶斧,一招經典的劍刃風暴被他嫻熟地帶了出來。
招架之勢被破,一把雙刃彎刀被帶到一邊,若按正常人的邏輯,此時伊利丹應該放開雙翅立刻後退。以避讓刃風之威。
不過,伊利達雷的大導師從來都不是什麼正常人。
千鈞一發之際,他手腕微動,將一柄新月形的刀刃貼上了對方的前臂。
借著對方旋轉的慣性,月刃割下了前臂內側的所有肌肉。
“呃!”
狂暴之力讓巴拉薩瑞將劇痛轉化為力量,另一隻手青筋暴起,施加在最後一把戰斧上的力量被提升了整整一倍。
“唰!”“哧!”
回手一拉被蕩開的埃辛諾斯之刃,戰疤酋長便步了自己兩個兄弟的後塵。
但同時,那把去勢未儘的斧頭,也深深剁進了惡魔獵手的身軀。
“嘖,好像玩得有點兒大了!”
側著身子拔出斧頭,伊利丹瞅準一個路過的倒黴苦工扔了過去,取走了這個糊塗蛋的性命。
邪能催化著血肉的生長,二十幾步的功夫,近乎把他切成兩半兒的傷口,便隻剩下了一道幾不可見的粉嫩傷痕。
漫步來到獸人儲藏船隻的地方,伊利丹怒風剛好看見瑪維的鐵圈劃斷了一個苦工的後脊梁。
“控製住了?”
“船都在,但獸人都死光了。”
“無所謂,我們自己搬就是。再說,還有那幫娜迦幫忙呢不是?”
隻要獸人船倉被控製在手裡,今夜的突襲行動,便已經成功了一大半兒。接下來,就是無趣的斬儘殺絕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