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怡萱的事到底是因為她的緣故,秦曉多少狠不下心,而且一碼歸一碼,她轉身走到蘇逸夏麵前:“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蘇逸夏苦澀的一笑:“我叫你不是讓你跟我說這個的,我隻是……隻是想要找個人說說話,可是這件事我不知道應該跟誰去說。”
心底的苦悶,好像找誰傾訴都不合適,明明知道麵前的這個女人是最不合適的那一個,卻偏偏好像隻有對著她才能夠一股腦兒的全部倒出來。
“你應該多花些時間去陪她,畢竟現在最傷心的人是何怡萱。”
“不是,不隻是這件事,最近我好像進入了一個怪圈,總感覺力不從心,越想要拚命的抓住些什麼,越是抓不住,有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了……”
蘇逸夏滿臉的疲憊,即使是一身剪裁得體的西服正裝,找人專門打理的發型也無法遮掩他眼底的疲倦,昨晚他幾乎是整晚都未睡,除了無止境的聽何怡萱的道德綁架,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證再也不會單獨去見秦曉。
可是結果呢,人有時候就是犯賤的,越是不被允許的越是想要靠近。
就像現在,他好像是中了一種叫“秦曉”的毒,隻要一看見她的人,一聽見她的聲音,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想要靠過去。
“你……能理解我說的嗎?”蘇逸夏苦澀的一笑,不等秦曉回答,他先自己擺手,“我知道你壓根就不想見過我,如果不是因為我扶了你,你連站在這裡聽我說這些話都不願意,我……你就當我是喝醉了胡言亂語吧,我先走了。醫院這種地方,你最好還是少來。”
說完,轉身就想離開。
“蘇逸夏,有件事我要問你。”
“什麼事?”蘇逸夏回頭,臉上的表情帶著點點的欣喜,隻是看清秦曉臉上突然淡漠的表情時,他微微蹙眉,“曉曉,怎麼了,有什麼事你儘管說。”
秦曉定定地看著蘇逸夏,目光執著的仿佛要深深地望進他的心裡。
蘇逸夏被盯得漸漸有點不自在起來,他輕輕咳了一聲,右手下意識地扯了扯自己的領帶,明明剛才還不覺得緊此刻卻忽然感覺勒脖子的很。
“曉曉,你怎麼這樣看著我?”訕笑了一聲,右腳腳跟往後挪了半步。
秦曉看著他的一舉一動,蘇逸夏自己可能都沒有發現,他一緊張就有這麼個小動作。
“你在緊張。”秦曉看著他的眼睛,語氣肯定。
蘇逸夏一愣,隻覺得脖頸上的領帶越加的讓他有股窒息感:“你在說什麼,我緊張什麼?”如果至今有什麼事是讓他在秦曉麵前心虛不已的,除了那一件就……
“蘇逸夏,我爸爸去美國動手術,你知道。”秦曉麵色冷沉,聲音更是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兩人站在門診大樓前,來看病掛號的人越來越多,周遭來往的行人也漸漸的躲起來,聲音嘈雜,蘇逸夏卻心涼的隻能聽見秦曉冷冷的聲音,眼中也隻有她冷厲的眼神。
他突然意識到有些事永遠都躲不過去,可心境卻是南轅北轍。
“你想說什麼。”
“我爸爸去美國動手術,除了師兄他就告訴過你一個人,手術那麼成功,第二天晚上爸爸卻因為突然大出血而……”秦曉聲音開始哽咽,雙手緊拽成拳,指甲摳進掌心,才逼著自己不在蘇逸夏麵前流淚,“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關?”
按照時間推算,蘇逸夏當著大家的麵宣布爸爸出事,他出任院長不就剛好是在爸爸出事當天,美國是晚上,他們這裡正好是白天,她絕對不相信會這麼的巧合。
蘇逸夏喉結微微一動,臉上淡淡的笑再也掛不住了,喉嚨裡好像積壓了一口痰,既咽不下又吐不出,擱在那裡渾身難受,眼神更是不敢與秦曉對視,他強自鎮定地開口:“你在說什麼,我根本就聽不懂。”
秦曉伸手慢慢地擦去麵頰上的淚痕,一字一句地開口:“蘇逸夏,我一定會查清楚的,到時候我一定讓你血債血償。”
“你什麼意思?”蘇逸夏向前逼近一步,“你的意思是秦華光突然的大出血是我乾的?秦曉,你有沒有腦子,我人在國內,有什麼通天的本事能伸手到美國去,還是說你認為這種事情我放心讓一個外人替我做,難道我不怕到時候泄露出去,身敗名裂的人可是我!何況……秦華光死不死,對我又有什麼損失,華光醫院遲早都是我的,這不就是我娶你的最大原因嘛?”
蘇逸夏大聲反問,神情猙獰,似乎隻要秦曉再敢多說一個字,他就會掐死她,隨即又是自嘲一笑,像是在極力的說服自己似的:“對呀,娶你不就是為了得到華光。”
“卑鄙無恥,我真後悔當初不聽爸爸和師兄的話!”秦曉滿臉憤懣,幾乎可以肯定蘇逸夏跟父親的死一定有關係,可是她卻沒有證據。
“秦曉,你應該慶幸你是秦華光的女兒,要不然你以為我會多看你一眼,你八歲那年會不顧一切地跳下去救你,彆傻了,你又不是美女,哈哈哈……”蘇逸夏越說越激動,整張臉因為大笑五官扭曲的有些可怕,突然毫無預兆的,整個人倏忽一下往後倒去,直挺挺的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