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醫良婿!
六月的滬城,總是細雨綿綿。
郊區陵園一座不起眼的墓碑前,一個身材稍顯瘦弱,長相清秀的黑衣男子,神情漠然的將手中的黃紙放入火盆裡,隨著黃紙燃燒的火光,周圍的黑暗也被驅散許多。
隻是奇怪的是,墓碑上並沒有墓主人的名字,隻寫著不孝子許天哲立。
爸,四年了,您讓我忍四年,我做到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許家入贅到溫家的女婿就是一個廢物,一個靠著女人過活,沒有工作,甚至連自己妻子的臥室都沒有進去過的廢物,我想許家人也是這樣認為的吧。
男子說到這裡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雙眼微閉,似有所不甘心,雨滴順著頭發滑落,更像是在清洗他內心的憤恨一般。
我明白,您讓我這麼做,無非是擔心許家那些人不願意就此放過我,您曾經說過,人中龍鳳必遭天地摧朽,或仰或妒,所以在未儘事宜前,需謹慎從事,您讓我忍辱負重,是為了保護我。
四年前的今天,我答應您俯身下贅,如今時間已到,我來這裡隻想告訴您,我許天哲不再忍,我要讓溫家,許家,還有上都,滬城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是懦弱無能之輩。
最後一張黃紙扔進火盆裡,許天哲躬身叩拜,接著起身。
雨水輕打著手中一張三寸合照,許天哲撫手輕拭,上麵是年幼的他和父親站在滬城公園裡拍的,那時的父親還很年輕,很健康。
許天哲看著照片,眼前滑落的雨幕慢慢糅合,變成了一張張回憶的幻燈片。
你爸已經沒救了,浪費時間。
能說幾句就說幾句吧明,晚了就沒機會了。
我求求你們,許家是中醫世家,一定有辦法的。
冥頑不靈……
“……
許天哲回想起父親臨死前許家人那一張張醜惡的嘴臉,心中氣急,雙拳緊握,指甲深深的鍥入掌心。
啊……
陵園內的一聲怒吼響徹天地,動人心魄。
滬城外環的快速路上,一輛奔馳轎車快速駛過,雨花飛濺,兩旁的車紛紛躲閃,司機咒罵不停。
未等他們反應過來,又是兩輛黑色轎車緊隨而過。
爺爺,你怎麼樣沒事吧。
最先駛過的奔馳轎車內,一個年約二十出頭的女孩焦急的在馬路和身邊老人來回張望。
濕漉漉的頭發雖讓女孩有些狼狽,但嬌美的容顏卻更加惹人憐愛。
“孩子,你不要管我了,你把我扔下吧,啊,這樣你就一定能夠離開的,他們的目標是我,和你沒有關係,要不然,咳咳……”
老人臉色蒼白,腰腹處一道清晰的刀口,鮮血直流,看得人頭皮發麻。
因為失血過多,說話的時候,老人上氣不接下氣。
爺爺,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就算死也不會。
女孩堅定說了一聲,右腳重重的踩在了油門上。
唰
轟
快速路積了雨水,路麵濕滑,女孩剛學會開車,雙手不穩,車身瞬間向一側滑了過去,繼而側翻。
車身隨著濕滑的路麵推進了十幾米撞在一輛出租車上,出租車隨著慣性撞在了路旁的護欄。
該死,不會開車就乖乖待在家裡。
許天哲從陵園出來打了出租車準備回滬城,沒想到中途竟遇到這種事兒。
晃晃悠悠的從車裡麵出來,許天哲正準備叫醒司機。
大哥,求求你了,幫幫我們。
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
許天哲下意識扭頭望去。
對不起。我還要去動車站,幫不了你們。
女孩渾身已經濕透了,若隱若現的半截袖緊緊的包裹著身子,額頭一道傷痕讓整個人顯得非常狼狽,她身邊的老爺子更是處於半昏迷的狀態。
許天哲不想惹事,隻是打量了一眼便繼續轉過身子。
大哥,我求求你了。隻要你願意幫我們,幫我們離開這裡,我們蘇家一定會重金酬謝,不管你要什麼,我們都會答應。
女孩滿臉期望,想著眼前這個家夥知道蘇家的名頭。
兩百萬。
女孩不死心,直接明碼標價。
隻要你能帶走我爺爺,安然無恙,我給你兩百萬。
算了,冉冉,你快走吧。要留也是我留下,你還年輕……
老人掙紮著醒來,不住搖頭,傷口處鮮血外湧。
許天哲長歎一聲,卻依舊未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