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人還沒有著地,便被牽著自己手的男人一把撈起,她穩穩的靠在了身前這個熟悉卻又陌生的懷裡。言禪衣還在喘著粗氣,實在是沒有力氣掙紮了,便就這般任由他抱著,像一條死魚。
“還走的動嗎?不若我抱你去金玉滿堂?”蘇若水十分滿意她的放棄掙紮,心中還隱隱慶幸著,她會不會越來越習慣自己的擁抱,到以後便會再也割舍不掉?
言禪衣終於從他的懷裡踉蹌著退了出來,氣咻咻的回道,“不用了,我還能走。”
雖是真的腿軟,但好歹也習了兩年武,剛剛若不是怕被她發現自己內力恢複了,她至於靠純體力跑的如此狼狽嗎?
蘇若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見她已經一個人朝前走去,他趕緊快步追上前去,將自己白皙修長的右手伸到了她的麵前。
言禪衣看著那隻大手,怔楞了一瞬,隨即明白過來便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然後便認命的伸出自己的左手,牽住了那隻巨大的右手。
蘇若水難得笑的露出了牙齒,潔白無瑕的牙齒,宛若珍珠般奪目,隻是從未被人看見過,而眼前的人看到了,也隻是視若無睹。
兩人牽著手走進了金玉滿堂,錢掌櫃一眼就認出了言禪衣。之前一直以為言禪衣是個皮相好看的小白臉,為了銀子接近自家小小姐的,也是後來才知道他眼裡的那個小白臉,是七七郡主,現在還成了攝政王妃。
她是攝政王妃,那和她牽著手的這位,定然就是傳說中的攝政王了。錢掌櫃眸光一緊,趕緊上前來就要跪下行禮。
言禪衣知道錢掌櫃對於安星辰來說,也是個爺爺般的長輩,所以趕緊扶住了要下跪的錢掌櫃道,“錢掌櫃不必客氣,我們隻是來買東西的,將我們當尋常客人便好。”
錢掌櫃抬眸看了一眼,見攝政王大人並沒有什麼表示,便也不再堅持下跪,而是一邊引著兩人進店,一邊熱心的問道,“不知兩位貴人有些什麼想買的物件?”
言禪衣輕輕掙了掙蘇若水緊握著的手,蘇若水也不強求,直接鬆開了去,便跟在她的身後,一齊走到了櫃台前。
櫃台上一排排的首飾珠寶擺放的整潔有序,珠寶下墊著一塊棗紅色的絲絨布,襯的那些珠寶更添了幾分貴氣。言禪衣一排一排的看著,看似仔細,卻似一目十行的瀏覽著,並未有拿起任何一個物件來細瞧的打算。
言禪衣一直覺得古代的發飾繁瑣,插滿頭之後不能跑不能跳的,累極了想直接上床趴著之前,還得交個丫鬟來給自己拆半個時辰的頭發,實在是……讓她不喜。
所以她對這些所謂的頭麵,隻有一個追求,便是簡潔。而其他首飾,她也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自從上次掉了一個耳釘在蘇若水那裡之後,她連耳墜子都戒了,耳洞兩年多沒戴過物件,隻怕是早就長合到一塊兒去了。
言禪衣一路看著,餘光卻一直在瞥著錢掌櫃的反應。她來金玉滿堂本就不是為了首飾頭麵,而是想看看錢掌櫃這裡有沒有她的信件罷了,所以相比較首飾,還是錢掌櫃比較好看。
隻是她一路低著頭,也看不真切錢掌櫃的神色。所幸錢掌櫃身後的牆上還有一整麵牆的男子的發冠玉簪,她便直接抬起頭來,假裝看著錢掌櫃身後的玉簪,其實卻是在給錢掌櫃使著眼色。
錢掌櫃看懂了她的擠眉弄眼,但蘇若水就一直站在言禪衣的身後認真的盯著自己,自己是實在沒辦法用麵部表情傳達出任何信息。
言禪衣也知道蘇若水就站在自己的身後,心中想著要如何支開蘇若水,便正巧看見了一支十分精美通體血紅的玉簪,看起來,倒是莫名的適合蘇若水。
“錢掌櫃,拿你身後那支紅色玉簪給我看看。”言禪衣朝著錢掌櫃的身後指了指。
錢掌櫃一邊取下玉簪,一邊開口道,“攝政王妃真是有眼光,這支是和田紅玉做的,一塊和田玉做了這發簪,便隻剩下邊角料了,可謂是十分耗材料啊。且這和田玉本就稀有,更遑論這和田紅玉,更是千金難求。”
言禪衣默默的聽著,接過後拿在手上細細的打量著,血色的玉簪看上去有幾分邪氣,玉質卻是極好的,通透的一絲雜質也沒有。玉簪的尾部細細的雕刻了一隻虎頭,雕工精湛,老虎微呲著牙,栩栩如生,讓這支原本就帶著幾分邪氣的玉簪更顯霸氣。
言禪衣拿起玉簪便轉身朝著蘇若水的頭上比劃了一下,猶豫著開口道,“這支玉簪看起來很襯你,要不要試一試?”
蘇若水緊繃著的臉稍稍鬆懈了下來,天知道他剛剛滿腦子都在想這支玉簪她是想要送給誰的,接過越想越氣,越氣又越忍不住要去瞎猜,然後就……差點把自己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