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枝落!
謝織葑迷迷糊糊的躺了好幾日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在做夢。
這是又活了一回?
她當即抱著金氏又大哭了一場,險些又發起病來,叫金氏好不心疼。
“可是嚇著了?不怕,娘在呢”
金氏拍著謝織葑的後背,好一陣哄才叫女兒止住淚。
她也是一陣後怕,好不容易捧著養大的女兒,險些就沒了。
這幾日夜裡常睡不好,小小的人兒夜裡要哭起來好幾回,連衣裳帶子也送了幾分。
想到這裡,金氏對那邊的織蔓又惱上了幾分,連帶著柳姨娘也不喜起來。
謝織葑依在金氏懷裡含糊的應著,心裡既惶恐又欣喜。
大約是菩薩可憐,見她上輩子過的淒涼,又叫她活了一回。
想到這裡,謝織葑心裡又是一陣酸楚。
既是重活一回,何苦又叫她投生到這黃蓮汁裡,還嫌她過的不夠苦嗎?
可怨歸怨,謝織葑還是黏在了金氏身邊,她都快要忘記母親的模樣了。
從她回來前,已經多少年沒見過母親的樣子了?
謝織葑的手把金氏挽得更緊了。
金氏心疼道“我兒莫怕,娘已罰了那四丫頭,以後都趕得她遠遠的。”
雖然謝老爺從不在她院裡過夜,可誰也不敢小瞧了她去,老爺從來都是最信任她的。
隻那謝織蔓像足了她姨娘,跟個活棒槌似的,記吃不記打。
金氏往日從未把她放在眼裡,這才叫女兒前些日子吃了大虧,隻她也沒叫那母女倆好過。
隻略微掐住那院裡的供給,就足以她們吃儘苦頭了。
金氏全然忘了,織蔓變成這個樣子,也有她放縱的緣故。
“兒無事”謝織葑軟聲道“就是想娘了,想和娘多待會兒……”
金氏微愣了會兒,嗤笑道“這孩子,又在說胡話了……”
一旁陳媽媽接道“這哪裡就是胡話了,瞧太太說得,這做兒女的哪有不想娘的。”
話說得也不錯,可誰家的夫人也沒有像金氏這般把女兒養在身邊寸步不離的,那些依戀乳母的也多的是。
這府裡也就是謝織葑的乳母早早被攆走了,餘下的四姑娘,六姑娘,甚至是三少爺,哪個不是和身邊的乳母媽媽們更親近。
金氏身子一僵喃喃自語“……說的是啊……”
她像突然丟了魂兒,和謝織葑叮囑了幾句就徑直往外去了,陳媽媽見怪不怪,她歎了口氣忙追了上去。
謝織葑不覺有異,她早已習慣了這樣的金氏。
從她記事起,金氏就總是一副哀怨的模樣,鮮少有展眉的時候。
謝織葑現在隻自個兒沒像前世一樣燒壞了耳朵,已經是萬幸。
自己前世隻是一個又聾又啞的孤女,被蘇家活活磋磨致死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