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朱顏辭樹,花辭鏡_朝湖劍歌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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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朱顏辭樹,花辭鏡(2 / 2)

司徒謀冷目一瞥,從身旁士卒手中奪過了一杆長矛,繼而狠狠紮向了茅山小道,毫不留情……

陳玉知無法動彈,被踩得臉頰變形,仍是含糊喝道“不要!”

朱辭鏡挺身而出,撲到了李溪揚身前,繼而被長矛紮了個通透,鮮血染紅了道袍,婀娜女子臉上帶著笑意,沒有一絲痛苦之色,在彌留之際說了句“謝謝你。”

朱顏辭樹花辭鏡,女子有個詩情畫意的名字,也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從小雜毛抱起她時,便算是開始了新的一生,隻是沒想到這一生會如此短暫,才下伏牛山,便已終了落幕,婀娜女子並不後悔,哪怕是眨眼間的重生,對她來說也是足矣。最是人間留不住,能在臨死前感受到那份純粹無瑕的溫暖,已是上蒼眷顧。

李溪揚看著倒在懷中的女子,似是有了一絲明悟,紅塵煉心原是這般痛苦,他與女子算不上相識,更多的情感是來自內心的憐惜與悲憤,故而沒有流淚,隻是怒從中來,歎世間為何這般不公,為何這般無情,朱辭鏡為自己擋下一矛,而自己卻無法為她報仇!

司徒謀冷笑不已,瞧著腳下如死狗一般的青衫,猙獰道“陳玉知,現在輪到你了!”

小雜毛心如死灰,桑稚與葉綰綰閉上了雙眸,不敢去瞧這血腥一幕,淚珠自聖女雙眸滑落,她大喊道“對不起,我是害了你們!”

長矛蓄勢,對準了青衫脖頸,而後破風紮下……陳玉知隻覺涼風習習,並無畏懼之意,隻是在心中問了自己一句“真的要死了嗎?”

禦劍女子終是趕到了伏牛山脈,她一腳踢至承影劍柄,瞬息間流星墜落,折了長矛,斷了狗腿……劍鳴之後有人睜開了雙眸,隻見劍柄浮於人前,卻未見劍身!天色愈暗,長劍又歸於無形,這把有影無形的長劍就是承影劍。

血跡滴落在陳玉知臉頰,這柄有影無形青衫再熟悉不過,可以說所有的事端皆是由它而起,若不是自己當日奪了陳天耀的承影劍,青蘿也不會死……隻是單兒曾與自己說過,小葉子拔劍去了雪山之巔,今日承影已至,她又怎會缺席。

司徒謀斷了一條腿,眼睜睜瞧著血紅狂湧,卻感受不到一絲痛處,其劍之快由此可見,這沒有痛意更叫人恐懼,墜地許久後,刺史嚎啕狂吠了起來,似是終於感受到了痛入骨髓的難熬。

葉湘南自九天而落,背對眾人,淡黃長衫與青絲飄揚,她沒有拿起承影劍,而是一腳將司徒謀的臉狠狠踩到了地上,踩入了土裡,直到眾人再也聽不見他的狂吠聲,繼而言道“你這等廢物,你配羞辱玉知哥哥?”

眾人鬆了口氣,他們雖不認識這黃杉女子,但觀她言行,必然是趕來救陳玉知的,如此便好,隻是可惜了朱辭鏡,一生悲苦總算能撥開雲霧,卻還是逃不開命運的捉弄……

一聲“玉知哥哥”叩進了青衫心扉,王府庭院的歡聲笑語仍在耳畔……陳玉知曾立誓要保護眾女,青蘿已然不在,他絕不允許還有人離開自己,但事與願違,先有單兒與雙兒舍命對抗暗影刺,後有葉湘南前來救場,自己輾轉流離,卻仍是無法為她們撐開一方天地,想到此處,他看著小葉子的背影,久久開不了口。

黃杉女子朝後探手,承影劍飛入掌心,這時眾人借著月光才看清了這把無形之劍。她手起劍落,劍氣入土數丈,坑殺司徒謀於足下,而後將承影擲向了正在小步退後的守軍,女子冷眉一挑,僅憑殺意就震懾的這群徐州大漢棄刃而逃……

當日邙山腳下遇伏,小葉子惱自己幫不上忙,悶悶不樂了許久,陳玉知看在眼裡,如今這小丫頭遠遠將自己甩到了身後,劍意更是叫人望塵莫及,隻是在短短一載光景裡,想要走到這般境界,也不知她吃了多少苦,留了多少淚……

承影劍掩於夜色,軌跡難尋,隻見數千守軍四散,而後不斷有人倒於血泊,血染伏牛山腳,繼廣陵後,徐州一方守軍損失過半,一柄自雪山之巔而來的利劍,將廟堂與江湖的紛亂推到了。而葉湘南可不顧這些瑣事,她隻記得當日的諾言,要為陳玉知一劍斬開蒼穹!

伏牛山腳,承影劍懸於葉湘南身後,黃杉女子碎步行至青衫身旁,似是變回了當年在盤陽的小丫頭,她扶起陳玉知,替他拍了拍青衫之上沾染的灰塵濁跡,探出玉手擦了擦對方臉頰,先前司徒謀腳未留情,踩得青衫一側俊臉滿是細小傷痕。

黃杉女子心頭酸楚,輕撫著他的臉頰。陳玉知覺得有些疼痛,卻沒有眨眼,瞧著小丫頭的神情,一把將她擁入懷中,言道“小葉子,你受苦了……”

葉湘南是苦,且苦不堪言,當日上了雪山巔,險些凍死在山門之外,好在最後以堅定信念打動了雪宮之主,日複一日的苦練傷痛倒還能忍,但見不到陳玉知的苦,她最是難以承受,世間皆有個取舍,誰都不例外……

小葉子將腦袋埋進了青衫懷中,萬分眷戀,柔聲言道“隻要能為你擋風遮雨,再苦再累我也不怕。”

“傻丫頭……”

李溪揚抱起了朱辭鏡的屍首,走入了伏牛山間,剩下幾人不想驚擾了這份柔情,很識相的走到了遠處。

葉湘南玉臂緊叩青衫腰間,不舍道“玉知哥哥,我要走了……”

陳玉知陷入了沉默,他不想葉湘南離去,卻不知如何開口,小丫頭一把推開了青衫,禦劍扶搖而上,直入九天,漸漸消失在了夜色中。

彎月之下,葉湘南熱淚盈眶,串串晶瑩滑落人間,她若不推開陳玉知,若再與他多說上半句話,隻怕自己真的會留在他身邊,僅爭朝夕。而拜於雪山之巔者,一生隻可入世三次,這一份與世隔絕,便是她要付出的代價,望夫處,江悠悠,化為石,不回頭。小葉子就如同矗立在雪山之巔的望夫石一般,隻得相思不得見,花開葉落兩相望。

陳玉知立在原地久久未動,尤顯淒淒涼涼,都言道他佳人相伴,桃花不斷,卻也隻有自己能體會這份無奈哀傷,自己與紅塵客不同,心中堅守的幾份情感從未動搖,可到頭來,青蘿、單兒雙兒、葉湘南、陸小音,一個都沒能留住,就連侯岑顏都遁入了空門……

那一夜,陳玉知從袖口撕下了一條碎布,係於發髻之上,不比高低,不較長短。

李溪揚滿手瘡痍,走出了伏牛山,也不知是他扶著青衫,還是青衫扶著他,兩人相倚在一起,行走於彎月之下,雖無言語,卻心照不宣,人世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

幾日奔波,眾人一同上了九龍山,山上依舊高掛白綾,有些弟子十分仇視青衫與道袍,連孟聽也不例外,全然將兩人救回聖女的恩情拋諸腦後。這便是人與人之間的區彆,投我以桃,報之以李的含義,在白綾下尤顯蒼白。

陳景行沒有等到逍遙生,也沒有等到朱合,就連司徒謀都死在了伏牛山下,老君閣已然潰散瓦解,牧羊圈中女子揭竿起義,徐州百姓紛紛上山,不但瓜分了朱氏父子堆積如山的錢銀,更是一把火將樓閣燼燃,熊熊怒焰焚燒,所有往事隨濃煙而去……山腳下有處亂石土堆,幾隻小鳥吱吱喳喳落於其上,似是在報喜一般,積雪消融,在北風中又凝成了冰,一片沁人風月,雖是凍人,卻也動人。

徐州守軍染血伏牛山,晉王大怒,國子監初建不久,又迎來了第二次擴建,大鴻廬中走出了許多能人異士,龍虎山上有老神仙入世,陽明七律儘歸盤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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