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篇_聖界緣_思兔閱讀 

盛宴篇(1 / 2)

聖界緣!

亭台閣樓,傍在青山綠水間。

她盛裝起舞,身影繽紛在鋪著鵝卵石的小道上。及膝的長裙,金鐘花似的裙子,舞蹈中不停地抖動、搖擺,臂上、踝間,飾物泠然作響。腳步越旋越快,身輕如燕,飄逸靈動。忽見周圍燈火璀璨,紗幔飄飛,酒香撲鼻,賓客四座。她笑顏如花綻放,酒窩清淺搖蕩,妖冶絕世……

漸漸地,退了琴瑟歌舞,賓客散去。午夜,他藍袍輕解,羽扇綸巾。月光灑在他冷峻的麵容上。他擁她入懷,退去了人世間的富貴榮華……

好像做了好長一個夢,夢見了一個冷漠至極的男人,那好像是少小時的回憶,卻記不起他臉的輪廓,他的姓名。剛起來,還沒梳妝,腦袋裡還裝著那個跳舞的夢,昏昏沉沉的,坐在床上,就聽見門外傳來一聲清亮的聲音——

“湘妹剛醒就走,也太不給哥幾個安慰了。”

厚重的嚴褐色門簾被拉開,三個神態迥異的男子走了進來。大哥北宿白衣如雪,青絲如瀑。二哥西燁身披金甲,冷厲無比。三哥南七行裝怪異,灑脫不羈。剛說話的是南七兒,臉皮厚又油嘴滑舌的小哥哥。

見到三個平日裡疼她愛她的哥哥,她眼裡又有了亮光,笑嗔道“就七哥這嘴要改,婉婷好玩,大家都知道的,‘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我隻是去那旅遊旅遊,看看風土人情,並沒有說要離開雲霄,離開義父。就算我離得開義父,義父也離不開我呀,我還要幫義父準備養生的膳食湯譜及飛天歌舞。”

“婉婷真是咱雲霄的活寶,不愧是我的乖女兒。”雷卓旭撫須而笑,走進來,坐在床頭,平日裡犀利而威嚴的眼中此時卻溢滿了慈祥與愛憐。

“天涼了要多加件衣服,更何況是在天氣多變的大漠。”雷卓旭眼角溢滿柔情地對婉婷說,“你們兄妹幾個趁年輕時候在一起,就要珍惜好好聊聊,本王還有些政事未處理,就先走了。”說著,笑聲遊蕩間,須發微揚,衣袖飛甩,他大步走出了雲湘錦閣。在她心中,義父體型彪悍,雖年過半百,仍寶刀未老,精神矍鑠。

錦閣的庭院裡開滿了各色牡丹。牡丹乃花中之王,豔冠群芳。

婉婷笑意嫣然,卻掩飾不了因長時間拒食而造成的臉色蒼白、營養不良。她縷縷長發慵懶而淩亂地披散在臥枕左右,寬大的被衾,富麗輝煌的顏色,襯著她水嫩白皙的肌膚。她動了動身,氣息仍有些微弱“我想出去走走,大哥扶我。”

北宿溫和道“湘妹身子剛好,春寒料峭,應多披件棉氅才是。”

他輕輕扶她起身,感覺到他深蘊著動人光芒的目光,她唇邊浮起若有若無的柔情。金橙色的裘衣軟綿綿的絨毛,把她穿風的身體包裹得嚴嚴實實,心因此比衣服更溫暖。

她靠著北宿寬大結實的臂膀,瞧這一旁冷漠不語、輕倚樹乾的西燁說“冰麒麟,去,把那頂帽子拿給我。”

“自己拿,彆寵著她。”聲音乾脆得讓人渾身起寒意。

南七兒摘了一朵金牡丹欲彆她頭上,花兒微顫,她臉色甚羞,歪斜了脖子。

七兒樣子挺淘的說“湘妹,都是自家兄弟,害什麼羞啊?怕是被義父寵壞了。”他擺弄著他那頭像火鳥一樣的紅發,紅發在陽光下淡的不露痕跡。

婉婷的眼睛甜笑著眯成了一條縫,像假寐的狐狸,透著讓人迷眩的氣息,鵝蛋形的小臉容光煥發。

她覺得家的溫馨也不過如此。但她必須離開大漠,離開這些熟悉的曾帶給她無數回憶與歡笑的麵龐,緣於這次令她足足病了一月的朝廷選秀。可再怎麼樣,她都不會嫁給擁有後宮三千佳麗,以搜刮民脂民膏為樂,專橫貪婪的年過半百的胤帝。

一個月後,江南歌舞樓。

“姑娘,藍家送來了請帖。”牛媽媽笑盈盈地把黃金請帖攤在了她麵前。

“好,候著吧。”

粉黛未施,青絲未攏,她沐浴在香水紅花裡。

依稀可見,一個月前,大漠風沙裡,豔陽高照下,駱駝商隊迤邐行走。她扮作一絡腮胡子,穿過幾個綠洲,風塵仆仆來到盛世江南。

依稀可見,她低垂著眼瞼,有些哀愁地扒在雲香錦閣的桌案上寫信告離彆,娟秀的字跡洋洋灑灑,爐裡的火苗跳躍不息,角落裡檀香嫋嫋透過窗,溫暖如故……

沐浴後,她輕衫薄裙,獨倚窗頭。隻見西子湖畔,十裡荷香,萬家燈火,放眼闌珊。

牛媽媽來後,又不斷在耳畔嘮叨,解說種種在藍家晚宴上應注意的事項及作為極品狐狸精應有的種種媚態作風。

她有些困意,什麼都聽不進,隻有一縷縷的思緒如籠罩在樓台水榭間的層層霧靄,若隠若現,糾結成愁……

被賣入歌舞樓已是一個月前的事了,她以絕秉的舞姿與清麗的容顏為歌舞樓獲得了一大筆收入。牛媽媽可謂是她的“伯樂”,看出了她驚世駭俗的舞蹈天賦。

在那一個月前,她曾真真正正地愛過一個人,那種感覺和對哥哥們的感覺完全不同。她曾熾熱地把自己一次又一次地交給他。他讓她由一個清純的女孩轉變成了一個“香豔可口”的女人。

那個人的名字叫岑鐘,很容易聯想到鐘愛一生、情有獨鐘。

岑家坐落於西子湖畔,也算是當地名門望族。一次,她路遇歹徒,是岑鐘奮勇救了她。他搏鬥的身影是多麼強悍,他五官的輪廓是多麼俊朗,她曾經一度以為,他是上天派來拯救她的天使。那時,她還不知道這世間是沒有天使的。或許也應了那句話,天使與魔鬼隻有一線之隔,他其實就是魔鬼的化身。

那天夜裡,冰冷的被衾,月光反射著冷冷的光。

他說,其實他愛的是他的妹妹岑欣,他們從小青梅竹馬,沒有血緣關係。

他還不動聲色地說,他要把她送給江南最具權勢的藍家大少,他們是商場最好的朋友。她懵了,他們玩的遊戲她一無所知。

冷寂的夜裡,冰涼的雨劈裡啪啦地打在她身上,如利箭般刺穿了她的靈魂,驚顫、恐懼,及不可預知的命運。

她咬著牙說“寧願做青樓女子,也不玩這場遊戲。”

他說,好,他成全她,沒有絲毫猶豫,更不用說愧疚。

她有那麼一刻是忽閃著朦朧的眼睛出神地看著他,卷曲的睫毛上噙滿了斷線珠淚。

她曾經還想用稚嫩的聲音問“你真的沒愛過我嗎?一點點也沒有?”可身為義父的女兒,她注定不會如此卑微地把自己的尊嚴踐踏在一個不可原諒的男人身下。沒有哪場愛情比自己的尊嚴重,也沒有什麼事比自己的生命更重。這是她從小明白的道理。

“你會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他音調柔淡,緊皺的眉頭也開始流露出平日裡那種平和的氣質,讓人心折。

一個月內,她成為江南最受矚目的,才、色、藝俱全的頭牌舞伎。

易蕭一身修身的黑色勁裝,與幾個狐朋狗友在河對岸的露天茶鋪小憩,其中就有鬼點子特多的東方皓。

“易弟,你瞧,那便是新晉的江南花魁——”東方皓伸出一指,指著畫舫中獨坐船頭彈唱的華麗女子道。

易蕭望去,隻見那女子,十七歲,花樣年華模樣,秦淮河邊,她巧施妝容,豔麗無雙,半遮麵紗,坐在船頭華蓋遮蔽的畫舫裡,遊宴夜場。一曲琵琶輕彈,悠揚無雙。那琴聲清越無比,如小河流淌,花開春暖,曲聲漸漸蜿蜒蔓延在整個秦淮河畔。

“她的美幾乎令所有男人傾倒啊。”女扮男裝伶俐可愛的綿綿朗聲說。

隻見她所到之處,所有高官貴胄、紈絝子弟齊齊為她喝彩——

來段舞,來段舞……

婉婷湘……

婉婷湘……

她熱辣的青春如漫天遍地開放在山野的野花,灼然怒放。天真的臉龐,就像那不施脂粉的仙女,遙遙下凡來,為君輕彈淺唱……

“花魁不是今晚該拋繡球的麼?”易蕭漫不經心地拿著茶杯輕輕轉著玩兒。

“你不知道吧,聽說藍澈藍大哥早就想把她囊入府中呢?”東方皓一臉的妒意,瞧瞧那個說話的語氣,令易蕭噴出一口剛入嘴的清茶。“怎麼回事啊?我怎麼聽說是青樓的媽媽要花魁陪侍藍大哥的呀!”易蕭簡直不敢相信今年底要和葉家愛女葉翩羽結成百年之好的藍澈大哥還眷念青樓女子的鶯鶯燕燕。

“就是了。”東方皓生起怒容,簡直要掀桌子了。“虧你這麼熟悉藍澈,咱們江南的藍家第一少。”

易蕭輕輕淡笑,笑容嚴嚴,“不過,瞧,她的眼波有多美,月眉彎彎的,真羨煞了咱們綿綿。小妹,你說是吧!”

“蕭蕭哥哥,你真壞!”汀雨綿一身白色男兒裝束,儼然一個小公子哥,引得周圍的男孩子用奇奇怪怪的眼神望著她。

東方皓雙眼一直未逃出婉婷的魅影圈套,直直流著口水,讚道“真他媽美啊!”

夕陽西下,她獨坐在遊船畫舫裡,手中拿著繡蝶的桃花扇,輕輕地搖著,為自己扇風解暑。

穿過流水無聲的秦淮河,穿過河邊的茶鋪舞樓,遠方郊外,江南那一片片綠油油的麥田,整整齊齊地隨風彎腰飄飄。麥田在風中搖擺,透著濃密的麥香,飄過了黃昏的秦淮河畔,那一片鶯鶯燕燕的風塵之地。

終是要見一麵的,藍家大少。

那大廳內擺設極其奢華,但比起金碧輝煌的雲霄城還遜那麼一點。地板上鋪著猩紅撒花洋毯,角落裡擺著各色汝窯美人觚——觚內插著時鮮花卉,牆上懸著各朝才子的名畫。大堂內共有三十六張紫檀雕螭桌椅,其中最上方是主人的青緞靠背座榻及高幾,幾上茗碗瓶花、瓜果美味俱全,其餘桌椅一次靠邊陳設,中間是供歌姬舞伎張顯歌舞的。

夠資格來藍家參加晚宴的,非富即貴。

牛媽媽拉著她在大堂隔壁掛著簾子的化妝間內瞧著大廳內的動靜。喧嘩、熱鬨、酒肉撲鼻,這是她心中唯一的感覺。牛媽媽指著坐在大廳中央最上方的年輕公子說“那人就是藍澈,隻要你能打動他,你就是今晚最大的贏家。”

她輕抬眼瞼,吝嗇的目光投向了這個世人眼中最不可一世的紈絝大少。他錦衣玉帶,金冠束發,麵如冠玉,相貌英挺,神態冷酷而自傲。

那個搶走雲霄十幾筆大買賣,那個小時候送她手帕擦眼淚的男孩,那個讓她又恨又想念的男人,就是這個奢靡大少,藍澈嗎?她可記得他,隻是他記得她嗎?

而他的旁邊就坐著那喪儘天良的岑鐘。她不得不佩服岑鐘儒雅而紳士的氣質,但現在這種氣質不得不令她作嘔。

她的舞蹈妖嬈而唯美。裹胸的金衣,百褶的長裙,長長短短蕩漾的瓔珞,將她精致的曲線完美地呈現出來。扭動的肢體,伴隨著奢靡的音樂,赤裸裸地呈現在眾人欲望的目光中……

他把她摟在懷中,在她耳邊說“今晚陪我。”

她聽到了,但沒有多少在意,眼睛隻注視著貴賓席中白衣如雪的人。

當她剛踏進這大廳時,她忽然間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猛抬頭,向大堂的一角看去——

普通的雕花方桌,上麵擺著幾碟小菜及酒杯。

他的手寬大而白皙,低頭飲酌的樣子風度依舊。

對,還是那件白衣,不染塵埃,披在他身上卻剛強有力,高大魁梧。

她的心差一點就翻天覆地地絞痛,喉嚨裡幾乎哽咽著“大哥……”

“好。”

在那樣的情況下,她隻能隨聲應付。轉而,她一用力,又旋舞到了席中央。

藍澈的未婚妻,高貴的葉翩羽小姐,注意到了這一幕,臉色煞白,明眼人都能看出她一直在壓抑自己的憤怒,隻是不敢當場發作。

令婉婷好奇的是藍澈的身後站著一個藍衣人,他五官精秀,小臉瑩白,長發高束,一看就知道是女扮男裝。

她心中笑言,果然是江南第一少,定是紅顏知己滿天下。

忽見,藍衣人身上所散發的寧靜樸素的氣質似乎與這晚會格格不入。她當時沒有多想,隻顧跳舞,儘情發泄在無助命運中的悲哀。

藍澈身側還坐著一位身子稍顯瘦削的年輕男子,他穿著黑亮的緊身勁裝,眼神中溢滿她似乎熟悉的芬芳,發絲在額角任意地張揚。似曾相識的容顏,究竟是誰呢?她有點笑話自己有這種感覺。藍澈的朋友而已。

歌舞消退,賓客散去。

他與她獨處一室。皎潔的月光傾瀉,空靈悠遠。

她穿著鏤空的裙子,傾斜著身子坐在他結實的腿上,凝脂雪膚,若隱若現。他仔細打量著她的容貌,覺得她有那麼一絲楚楚可憐,還帶著任性的嬌俏,但更多的是讓人不得不迷醉的嫵媚。

他問“你叫什麼名字?”

她說“一無名青樓女子。”

他注意著她的眉,彎彎如柳葉,深褐色,粗細相宜。她的唇,看起來十分飽滿,性感濕潤嬌豔欲滴一如玫瑰花瓣。有那麼一刻,他的目光就落在那一張臉上,沒緩過神來。

當她主動摟著他的脖子,親了他一口,胸口感覺到了她身體的柔軟無骨及溫熱,他才回神,熱血沸騰。他拈著她白嫩柔滑的小臉說“你知不知道,你很放蕩?”

她笑得有些不自禁,“那又怎樣?‘食色性也’,天經地義,隻是傳統苛刻,讓女人矜持地虛偽了上百年。”

她愣愣地看著她,這是一個什麼女人,在風月場上呆了多久,怎麼這麼放肆?隨即又恢複本色,問“你多大了?接過多少客人?”

她眼神裡有一絲隱晦的掙紮,掙脫了一下,想起身,卻又被他按了回來。她潤了潤嗓音道“如果我說,你是第一個,你信嗎?”

盛夏的園林潮濕而蔥鬱。

她身著淡橘色及踝長裙,化了淡妝,搖曳在通往西廂房的長廊上。

清溪綠間丫鬟小廝魚貫行走,似乎有人對她指指點點,但聽不真切。迎麵走來兩個丫鬟,那長相小巧的先問“昨晚公子感覺舒服嗎?”

她回答得挺乾脆“昨晚公子沒和我歇息。”

那粗眉大眼的丫鬟粗聲粗氣地說不可能。

昨晚,她的心有一點微疼,難道是為藍澈?

她的舞帶著妖媚與蠱惑,她的身軀緊貼著他,滾熱而顫栗,她經不住心悸,想抱他抱的更緊些,而他卻輕而易舉地推開她,隻是她忽然瞧見,他麵容蒼白緊繃,那一陣欲咳未咳的忍耐,令她心疼。

他站起來說了聲西廂房有人為你打點一切,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穿過朱蘭玉石,她來到一片梨林,梨辦兒紛繁如雪,繽紛而下。

樹下有人撫笛而吹,笛聲空曠悠揚,藍衣飛卷。

而藍衣人旁邊站著--藍澈,他抱胸而立,較昨天臉色紅潤了一些。

她轉嗔為喜,見藍衣人與他甚是親密,又轉喜為嗔。忽而一切幻影又都消散不見……

屋頂有人。敏銳的聽覺告訴她。

“下來吧,我想我還是雲霄城的人。”

她的聲音在濕熱的午後如冰塊撞擊般清脆悅耳,又仿佛隨著朗朗清風飄蕩回環。

“東主。”

廊上四黑衣人如疾風驟雨般閃掣到她周圍,並單膝跪地,像把她當成女神般敬仰著。

她的感觸立刻像四濺的雨水收不攏,原來她還是大漠的聖女,隻是雙足沾滿了俗世的塵埃。

“你們是來帶我走的嗎?”

她攏了攏淩亂的發絲,傳神地看著這四個彪武大漢,“雲遊四虎。”

四人一時麵麵相覷,從他們的表情上,他們並不樂意帶她回去。憧憬的湖水漸漸平息。她覺得自己的問題好愚蠢,就像一件衣服,被墨沾濕了是不容易洗去痕跡的,她也回不去了。

帶頭的老大說“東主放心,主上特意派我四人保護您,所以您的處境絕對安全。但請東主勢必為主上完成一個任務,也就是從藍家取得無暇玉雙飛燕。”

她閉眼琢磨著字句的含義。心想,原來那晚藍家宴,所有人都是為無暇玉而來,大哥也不例外。隻是既然他找到了她為什麼不把她帶走?

她忽然如夢初醒地記憶起了許多事情,這些事情在意識裡塵封已久,然而她卻像剛剛發現他們的存在一樣。

城區郊外,大哥教她騎馬。

冬櫻樹下,大哥教她撫琴。

大哥在義父苛刻的訓練中為她解圍。

大哥曾說女孩子的幸福就是安逸的生活,不必參與江湖上的紛爭。

大哥也曾稱讚她,天下舞跳得最美的女孩。

大哥穿著水袖長袍,擁抱她的時候,寬大的衣袖,抬起手臂,像天使的兩麵翅膀……

如果有誰問,為什麼要離開雲霄城,她一定會回答,因為大哥一定會找到她。

為什麼憂傷儘數裂開?

為什麼不把我帶走?就算我的自由、我的愛情都化為泡沫。

這是任性和離家出走的代價嗎?我要的安逸消失了,就如我失去純潔一樣。

“好,我一定會幫義父拿到雙飛燕。”她眼睛裡的光芒格外堅定,“勢在必得。”

靜夜,他們又相處在燈光搖曳,珠簾玉翠中。

他淡淡道“給我跳支舞。”

“好。”

她輕笑一聲,開始擺動手臂蹁躚起舞。

她跳的很用心,口裡唱著靡麗的曲子。

他坐在雕琢著繁複花紋的高靠背長椅上,交疊著十指,若有所思。

一杯裝在景陶杯裡的人參茶在他的麵前冒著白氣,氤氳著柔和的光。

他的臉白皙而冷峻,鎮定並且沉著。

一曲完畢,他微微張開雙臂,示意擁她入懷。

她踏著舞步旋入他懷中。她聽見他的心跳,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

“好像我們前世見過。”

她傳神地看著他,發現他的臉色很憔悴,微笑也帶著疲倦。

“是嗎?”他嗬嗬笑道“你真的是青樓女子,怎麼我發現了你眉宇間的貴氣。”

她把頭貼近他的胸膛,一陣強烈的欲望隨著那些荷爾蒙的氣息滲進毛孔,鑽到她的身體裡,靈魂裡。她問“你喜歡我嗎?”

他故弄玄虛,“你說呢。”

她道“我不是大家閨秀,不是淑女,你喜歡我嗎?”

藍澈輕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我卻認為,淑女雖可愛,但並非我所愛。”說著溫熱的唇舌將她緊緊糾纏。

她撇開他問藍衣女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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