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篇_聖界緣_思兔閱讀 

盛宴篇(2 / 2)

那晚,她看到他們在一起。藍衣女子把臉瞥向暗處說“澈,今晚你喝多了。”湛藍的衣裳,深不見底的眸子,神秘而沉靜。

“我不在乎。”晚風勾勒出他微笑的弧度,“如果她能因此離開我,未免不是一種希望。”

這個她自然不是她婉婷湘,但會是誰呢?是他的未婚妻高貴的葉翩羽小姐。

她天生就對一切秘密與內幕有無可抑製的興趣,每當揭開一層她就會有掏得珍寶的快感。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偷聽的機會。

清高之藍衣女子道“爹讓我照顧你,可我現在的醫術還不足以使你恢複,”她停頓了一下,又道;“不要再近女色,那樣對你無益。”說完,便起身離開。

“小泉。”他叫住了他。

她停住腳步,卻吝嗇地連看他一眼都沒有,“對不起,澈,爹曾說要我照顧你一輩子,可我的心不屬於這,明天我就離開,謝謝你的關照,告辭!保重!”

風吹散了她的束發,長發傾斜而下如海藻般深邃古樸。她猜測對了,她真是一秀外慧中的女子,那可是他的藍衣紅顏。

從他目送她離開的眼神中,她讀出,原來他看似多情,實則癡情。

他告訴她“小泉是江南最有名的女藥師,她的父親風前落是中原第一正義山莊的莊主。”並說她武功高強,是個很厲害的俠女。

說著,他溫熱的手,摩挲著她裸著的小腿,她那長長的及踝的紗裙被輕輕地撩起,他溫熱的指尖緩緩地滑過了她細膩的肌膚,指尖是輕巧地碰觸,沿著腿部的線條向上一路延伸,從輕輕的愛撫逐漸深入到用了些許力氣的揉捏。

他的唇舌也絲毫未停消,從她緊閉的眼瞼處,到鼻尖,到色澤紅潤飽滿的唇,再到小巧的耳垂,而後攻擊的點停留在了曖昧的鎖骨處……

往後個把月,她再也沒見過他,他像憑空消失了一樣,隻是忘不了那一夜的溫存。

離開雲霄的日子,她真的很累,很空虛。那些偽裝的堅強在現實麵前原來如此脆弱,可以擊毀所有的信念與耐力。

天邊泛起了白,淚無聲地掉。原來當孤獨空虛占據心房,那些灼傷心靈的傷口就會重新裂開,溢出鮮血,痛得撕心裂肺。

誰贈你多情舞,誰賜我玲瓏心?

清晨,她獨自在蓮花池邊散步,遇見了一個灑脫不凡的男子。比起藍澈,他顯得較親切隨和,渾身散發著朝氣,嘴角洋溢著陽光笑容。

他主動找她搭訕,他說,他叫易蕭,是藍澈的結義兄弟,江湖上的朋友,並說,在藍家大宴上,他們見過麵。

她說“我有映像,你的眼睛和發型很特彆。”卻還不知,他是她的白胤哥哥。

易蕭總是時不時地翻過那道高牆,找她聊天。此後,她的生活也不再那麼單調,如被困冷宮的妃子般。易蕭很幽默,總是能逗笑她。她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心底裡希望天天見到他。

偶爾一次,隔著半透明的窗,她看到藍澈沉思在書房的背影,清幽冷寂。她心中好期待,好似一團團流動飄舞的雲霞,但不知緣由,她駐足,逃離似地走開了。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荷香淡淡,荷花豔豔,荷葉羅裙,渾然一體,相映成趣。

易蕭說;“你等著,我摘一朵給你。”

他淩波躍湖的樣子比起大哥,顯得如此笨拙。大哥的身形如燕般輕盈。

她掩住笑,接過他手中的蓮花,說謝謝。

那一刻,卻恰恰被藍澈看到。

藍澈走過來隻說了聲,“招花惹草的青樓女子,本性難移。”

她杏眼圓睜,神情較激動地說“對,我是你的誰?我為什麼不可以找彆人談情說愛?你又憑什麼管我?你用多少錢把我買來的,我都可以還你。本小姐永遠都不缺錢,我有一座你無法想象的金庫。”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低低的沙啞的甜,說得特詭秘。

他怒目圓眥,一把拽住她的手,額上的青筋曆曆可數,身子前傾,盯緊她道“原來這就是你們的劣根性。”

兩人雙目交織,電光石火,不肯相讓。

他欲反手給她一巴掌,但被易蕭迅速阻止了。

易蕭低頭對藍澈說,不慌不忙,顯得十分鎮定,“大哥,我想你一直忙於公務,無法陪大嫂,所以我走來陪大嫂解解悶,請大哥彆誤會兄弟。”轉而又對婉婷湘說;“大嫂,我從沒見過大哥對一個女孩這麼在乎過。”他說的很正經,又帶著頑皮的笑,特彆是那句,“你才是藍家真正的未婚妻。”

說完,他便甩甩額前張揚的發絲,消失在霧靄沉沉的蓮池那邊。

未婚妻?!她心中疑問重重。這是什麼意思?這代表什麼?本想問藍澈,可藍澈也一聲不響地走了,什麼都沒解釋。

從雲遊四虎那打聽,原來藍家生意蕭條,葉家也明裡暗裡想與藍家解除聯姻關係。藍澈一怒之下氣言“就是娶那青樓舞姬,也比讓你葉家小姐進門強。”眾人聽得言外之意是藍澈想娶她婉婷湘。雖然是一句戲言,也溢出了藍澈對她的喜愛,哪怕隻有一點點。

她十分堅定地說“我要幫他,從即日起,你們幫我收集江南商場的所有資料。”

雲遊四虎說“東主,這偵查工作,我們兄弟不難做到,可您現在的主要任務是為主上拿到無暇玉雙飛燕。若沒有儘早拿到或落入他人之手,如果主上怪罪,對你我都沒好處。”

她道“雙飛燕自然……自然能拿到,而我之所以被奉為東主,你們也是知道的,不必我多說。”

“是是。”雲遊四虎連連點頭道。

她從小就和三個哥哥一樣接受雲霄城的魔鬼訓練。所不同的是哥哥們都有武學體能訓練,而她這方麵失去了,她最主要的課程是理財及商場攻略。雲霄好幾筆生意都由她接過手,她與北宿、西燁、南七並稱雲霄四大護法。隻是外界還不知道,理財有道,詭計多端的大漠東主竟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雖然儘了力,可藍家最終以破產收場。

其實婉婷心中隱隱知道,讓藍家破產的其實就是義父。但不知義父是為了讓他的買賣衝破中原市場還是想給藍家一個下馬威。總之,藍家敗得一踏塗地。是啊,年紀輕輕又年少輕狂的藍澈怎會是老奸巨猾的義父的對手。有句俗話不是說,薑還是老的辣。

那天,下著滂沱大雨,藍家大院一片蕭條。下人走的走,散的散,室內像被匪徒洗劫一空般,滿地狼藉。她找過很多地方,終於在郊外一處僻靜的青山坡那找到了一臉落魄的他。

當時,她打著油紙傘,提著盛滿小米飯菜的竹籃,穿著亮橙色的及踝百褶裙,在滴答作響的大雨中,猶如一尊女神,華美而秀麗,每一次蹙眉都會讓人神魂顛倒。

藍澈跪在墓碑前,低頭,一聲不吭。

她走過來,說“即使沒有了財富,你的父母也會保佑你平安。”

她把飯菜放在了他的身邊,他沒有理睬,繼續低頭,一聲不吭。

她把傘移至他頭頂,道“我隻想說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可能永遠走不出青樓。對了,你身體不好,不能淋雨,更不能不吃飯。”

“你怎麼這麼囉嗦?”他反過頭,冷冷地看著她,那瞳孔裡似乎有冰塊,“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同情。”

她愣住了,這個人比人稱“冷麵修羅”的二哥哥西燁還冷酷。但既知此點,便有方對付。她說“如果我愛上你了,是不是該有同情心?再說,你是我的,我怎麼狠心不管你?”她說話的表情認真到有些天真。他盯著她狠狠地說“你這個不要臉的瘋女人,告訴我,誰派你到我身邊來的,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為何還來自討沒趣?”

她深呼了一口氣“好說,藍大公子隻要交出家傳之寶無暇玉,我這就走人,再不煩你。”

“原來又是為了雙飛燕而來。”他笑的肆意而無奈,“好,就算藍某今天死在這,無暇玉也絕不會落入賊人之手。”

其實他不是隻說給他她聽的,旁邊矮樹林裡殺氣衝天。

她也查覺到了情況的不對勁,毅然把傘扔開,拽起藍澈的手,輕聲說“跟我走。”兩人便有默契地徑直往山坡下奔去。

風呼呼灌進他們衣內,雨順著臉頰、脖頸浸濕了有些畏寒的肌膚。狂奔中,她心裡隻想著救他,卻忘了最初的目的。

那繪著江南潑墨山水畫的油紙傘遺落在常青樹枝乾上,劃破了一道口子,左右飄搖。

被包圍是預料之中的事,血腥、搏鬥常有發生。

最關鍵的時候,易蕭出現。

他穿著濕透的輕衣布衫,手握一把鋒利的古劍,那劍反射著冷冷的光,咄咄逼人。

他長嘯一聲,揮劍橫掃,劍的威力十足,凡是被他氣焰所及,非死即傷。易蕭曾笑侃過,這劍名浪子衝,是他一個名守劍神的酒鬼師傅傳給他的,那師傅可謂神龍見首不見尾,足足一怪人,滿身酒氣,絡腮胡子,形容邋遢。

奔跑。追殺。劫住。突圍。

就這樣反複著延續到一裡外的山壑裡。最後三人已筋疲力儘傷痕累累。

在一個山洞裡,她敞開心告訴他“願不願意信我一次,也許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當晚,他來不及回答,便舊病複發,不省人事。

易蕭誇她“你輕功不錯,哪個門派的?若有時間也教教我。”

她說好,隻不過要告訴她無暇玉在哪。

易蕭爽朗地笑出聲來,“湘湘,我非常相信你,你真是個善良的女孩子。”

她回笑道“你說的善良是反語吧?”湘湘又問“我真的覺得你好麵熟,好像在哪見過。”

易蕭道“其實我的真名叫白胤。”

婉婷這時跳了起來,笑開了花“原來你就是我小時候走散的白胤哥哥,能夠和你相遇真是太美妙了。”

易蕭鎮定地說“墜下瀚海後,我失去了對以往的所有記憶。我雖不知你我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但我肯定的是我曾經愛過你。很愛的那種。但現在你已選擇我的大哥,我也不必對你有所留戀。希望你和我大哥能長久在一起,美好地生活。”

“可是”最後婉婷終沒有說出口,她忘不了他。

他是她從小的依靠與眷戀,是她生活下去的信心,可是現在她連挽留他的話都沒說出口,他便丟下她走了。這真的不悲哀嗎?她選擇了藍澈。

當他們來到大漠之巔--雲霄城,已是夕陽西下,滿城金輝。

她匍匐在義父的座下,懇求大漠之王原諒她的離家出走,不辭而彆。雖然他在她的心中永遠都是那麼慈祥和藹,但他的威嚴是不容許任何人侵犯的。

義父仍像對待孩提時期的她一樣,溫和而憐惜地說“湘兒,謝謝你為義父奪回無暇玉雙飛燕,你要什麼,義父都可以給你。”

她說“婉婷隻求義父賜給我一個健康的丈夫。”

雷卓旭眯合著眼睛,笑了笑,道“哦!我的寶貝女兒說的不會是那個重病不醒的活死人吧?”

她道“我要求義父聘用最好的禦醫,用最名貴的藥材救治他。”

雷卓旭沉默了幾分鐘,然後說“好,湘兒,無論你要什麼,我都答應,就算是一座城,我都可以給你,何況是一個人。”

她欣喜地叩頭說“謝謝義父。”

雷卓旭又拿起無暇玉,在燈光下,左看右看,愛不釋手。

他輕念道“輕巧玲瓏蘊萬千,寧輸數子不先失。每逢倚蓋雙飛燕,為訪高人態度謙。”

那是一尊精雕細刻的絕美玉像,說雕刻的僅僅是一隻展翅欲飛的燕,那太平淡無奇了。那燕的形狀在昏暗的燈光下猶如一個羽化而登仙的人,恣意昂揚著他的雙翅,純淨溫和,沒有一點瑕疵。

不對,玉雕的底部有一塊斑,極其細小,猶如一道裂縫。

無暇玉不是白璧無瑕,無可指摘的嗎?為何也有斑?她出神的看著,覺得很想笑出聲,原來這世界沒有哪樣東西是純潔完美無瑕的。

這時進來一個人,張揚個性的發絲閃耀著金色的光,打扮奇異的服飾讓人感覺不修邊幅。近看發現他右臉新添了一道猙獰的疤痕,她一愣,知道他的背後一定有段驚心動魄的故事,現在不方便或許以後會問。“怎麼這麼沒禮貌,進來也不通報一聲。”雷卓旭皺眉道。

“失禮,義父。”南七兒臉色凝重,“湘妹,我到處找你,沒想到能在義父這兒碰見。”

時光如流水般傾瀉在大漠每一片磚瓦,每一道日落上。沙海漫漫,曾有多少夢想輝煌?她又站在高高的城牆上看紅日西落。南七兒的聲音如沙礫般飄進了她的眼睛,刺痛她的心田。

“你知道嗎?北宿走了,他為了你和義父鬨翻了。在江南發生的一切他都知道,他知道你被那個畜生欺騙、糟蹋,他知道你在紅樓賣笑、陪酒。但義父說這是你必須經曆的磨練,他不許任何人去救你。”

“噢!竟是這麼殘酷。”她隻是平靜地笑笑,腦海中不可抑製地回憶大哥漸漸模糊的畫麵……古琴之聲,悠悠謙和,平靜雅致,那可是大哥在冬櫻樹下悠閒撫琴麼……

“可七哥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呢?”

“湘妹,彆傻了。離開雲霄或許對你更好,這可是七哥給你的忠告。”南七兒說完便轉身離去。

婉婷努力讓自己紛亂的心平靜下來,追上他說“七哥,你怎麼變得這麼快啊!你不是說我是大漠東主,風華絕代蓋過十五的月華,隻要我一伸手,要什麼樣的男人,就有什麼男人,隻要我一動表情,天下就為之風雨。今天怎麼會說離開雲霄這樣莫名其妙的話呢?”

“嗬嗬。”南七兒笑道;“彆裝了,傻冒的湘妹可不討七哥喜歡,對了,那個叫岑鐘的家夥現在在地牢中,你想怎麼教訓他就可以怎麼教訓他。”

她笑道“西燁不會讓我失望的。”

她已經有半年沒見藍澈了,每天數著相思豆,也抵不過烈火般的思念。

有天,她翻過高牆,悄悄地來到兀神醫的密居之地。出乎意料,他見到了一個自稱她娘親的神秘白發女子。那女子開始還頭腦清醒,後便不知她口中所雲了。

婉婷整理了一下,她說的大約是二十年前冬臨島的事。

她很想知道“我是義父的親生女兒嗎?”

她說“在半年前,他一直視你為親生女兒,因為我抱你來雲霄的時候,曾欺騙她,說你是我姐姐晴然的女兒。其實,你的父親是雨萊,和雷卓旭、風前落、電秋、雲蔚,江湖並稱風雨雷電雲。隻是那一場大動亂把他們一個一個驅逐出了冬臨。”

“那您是……”

“我叫依依,是你母親的丫鬟,十八年前,冬臨發生大難,你的母親和雨萊抱著晴然聖女的兩個孩子並帶著你逃往雲霄的路上,不幸被截住,暴風雨中,姐姐的孩子滾下了山坡,不,他們被抓走了……姐姐的兒子手臂上有一塊水晶匙的烙印……我真不敢告訴雷卓旭,他走之前,晴然懷了龍鳳胎,否則,他會發狂的。”說著,白發女子開始口不擇言。

水晶匙?!

他忽記起那天在山洞,她幫易蕭包紮傷口時,曾發現易蕭手臂上奇怪的痕跡,莫非……

她的心驀地緊張起來,隻見麵容憔悴的依依口中念念有詞“那一幕幕如雪的滄桑映著冬臨女主人無儘的孤寂,踏雪橋上,淚眼望穿,等待,猶如冬的絮語……”

她有些悲涼,但漸漸撫平,俯身說道“依姨,我已經有了愛的人,你能為我梳發髻嗎?”

幾個月後,義父手下的兀神醫終於答應讓他們見麵。

她依舊穿著鮮橙色的及踝百褶裙,金鐘花一樣的裙子,線條合身、舒暢,領口是搖曳、飄逸的明黃色荷邊,裙底也有一圈波浪狀的花紋。

她的鞋是用光滑的絲做的,鞋帶用金線織成,那鞋上綴著的珠子與玉石,白天可以反射太陽的光芒,夜晚可以映照柔和的月光,還有紗網罩著的燭光。

她有描黛眉,點口脂,抹胭脂,戴頭飾、耳飾。銅鏡中的她莊重、嚴肅,又不失女性的柔弱、溫和、風情閃爍。

“我要和你結婚。”

她邁著修長的腿向他款款走來。那一種渴求似乎讓她暫時忘了離家出走的大哥及為生死之交的易蕭。“湘湘,你真美!你的舞姿媲比廣寒宮中的嫦娥,你的聰慧,讓荒涼的大漠有了光彩。”

他輕輕地在她光潔的額上吻了一下,如蜻蜓點水般,溫潤而不含情欲。

他的身上有百合的香味,發絲柔順而有光澤。他喜歡說“彆讓我擔心,相信這世間有好人。”

清爽的風吹散了發,隨著簾子起舞。白衣不染塵埃。

大哥。藍澈。模糊了她心中的愛戀。但今晚,她要和藍澈結婚。

他問“你為什麼喜歡我?因為我的一無所有嗎”

她說“你骨子裡很要強,但遇強則弱,並不是說你退縮膽怯,而是他的強大壓住了你的力量。但凡是力量,都有爆炸性的一天。”

他說“是嗎?你好像很了解我。”

她笑了“其實你知道嗎?我看穿了你的心,以前我從沒見愛可以如此深情厚誼,但在你身上,我得到了映證。”

他問“此話怎講?”

她道“其實你非常喜歡葉小姐,你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但為了她,你放棄了與她在一起。你不相信你的病會好,因為年少的失敗與病痛讓你失去了對自己的信心。”

他說“你為什麼對我這麼有信心?江南最有名的大夫曾說,我活不過三年。”

她說“所以啊,事實證明我才是你的真命天女,隻有我才對你的病。”

他有些撒氣“你果然是大漠裡的妖精花,名副其實啊!”

“哈哈哈……”

突然他們都笑了,笑聲引來了一群徘徊的大雁,在瓦藍的天空上,一會兒排成一字,一會兒排成人字。當有一天,她不再是被權勢擺弄的東主,他也不再是為了家業奮鬥拚搏的藍家大少,他是否會記得他與她曾擁吻在豪華的藍家大宴?

她會說,你的吻很冰涼,不過挺佩服你的勇氣。但她沒告訴他,其實這種感覺就如冬天的井水般,讓人體會到一種融合了熱與冷的溫度。

現在回想,仍餘香彌漫。

在眾人的喧嘩中,他鎮定宣布她將是我的未婚妻。說著便一下子強有力地把她抱到懷中,熱烈地擁吻。燈光閃動下,他們的身影似乎旋轉起舞。那一刻,他有種貪婪的魅力,仿佛要一手遮天,獨吞天下。不容置疑,她完全抗拒不了。他不會包容地微笑,但他有本事讓她對他戀戀不忘。

原來緣分有注定,雖然他們都不是彼此生命中的唯一。

他又問她“你怎麼拿到無暇玉雙飛燕的,是易蕭那小子出賣了我?”

他隻笑不語,考驗著她的耐心。

“我不告訴你。”

她的神情帶著促狹的意味,任他怎麼絞儘腦汁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很久很久以後當他們再一次攜手看日落時,她才說漏嘴,原來是她用西疆的催眠術套出了無暇玉的私藏點。

他說“你真是個狡猾的丫頭。”

她說“你應該相信你的兄弟。”

此後,他們結伴遠行,一路歡暢淋漓,喁喁輕語耳鬢廝磨間,夫妻情深。幾日後,他們來到了湘江。那裡山色碧湛,煙雨空濛,好一派江南秀色風光。

四月的江南是多雨的,風露清愁,帶著淡淡的哀傷。

藍澈在湘江水底築起房屋,荷葉蓋在屋頂上麵,用蓀草裝點牆壁,用紫貝鑲嵌台壇。堂屋的牆上塗飾椒泥,到處洋溢著芳香和溫暖。桂木做屋棟,木蘭做屋椽,門楣使用玉蘭木,白芷把洞房全灑滿,薜荔結成的帷帳圍四周,蔥草屏風拉開了一扇扇,潔白的玉石壓坐席,溫馨的石蘭列滿堂前。荷葉的屋頂加蓋芷草,再用杜衡纏繞在四麵,各種各樣花草擺滿庭院,花香四溢從走廊直到門前。

婉婷脫下橙色的外衣扔進江心,澧水之濱留下她遮掩不住火辣身材的單裙,她在擺滿香草的庭院中跳舞,與彩魚嬉戲玩鬨。藍澈拔了一株汀州的杜若,奉獻給她,並輕輕地為她彆在耳鬢。

麋鹿從野外來在江邊吃著青草。蛟龍在深淵作浪,又來到岸邊逍遙。清晨,她們縱馬在江邊奔馳,傍晚又渡河到了西岸,聽說母親諾女神把她召喚,她要和他一起遠行駕車登天。

她每天都要用法術給漁民帶來福祉,祈求上蒼指引方向,保大地平安。於是,人們稱她為湘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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