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鳳華!
京兆府衙離祥和樓不算遠,出了門,慕晚寧徑直就往京兆府走去,也不坐車,安炳真一行也都跟上,小廝仆從在後麵牽馬趕車。
在祥慶樓看熱鬨的人有的散去,有的還跟在後麵,津津有味的準備繼續看戲。
長安街繁華熱鬨,人流湧動。
隻見他們一行衣著華麗的少男少女,後麵跟著喧囂吵鬨的一小群人,人群後麵又跟著車馬,走在街上十分顯眼,過往的行人多紛紛望過來,常有交頭接耳暗自打聽的人。
慕晚寧走在最前麵。慕思怡亦步亦趨的跟著她,恨恨的扯著帕子,等著看慕晚寧究竟要乾什麼。
慕晚寧誰也不理會,隻徑直走自己的路,心裡卻已經有了算計。安家,璟安侯。當時她聽到一個安字就知道是哪家了。那個看戲的青年故意報出姓氏,就是要她知道對方是誰,好知難而退。可惜,她現在是慕晚寧,一個剛到長安的小丫頭,哪裡知道什麼安家,隻怕是讓他打錯了算盤。
嗬,當年璟安侯老老侯爺見了她都得叩拜行大禮,他的曾孫,叫她姑奶奶可真是太便宜了。
想到了安老侯爺安鄭燁,她不禁有些懷念,那個老狐狸早就死了,安家能有如今的聲勢,也是多虧有他,可惜一代不如一代。雖然安鄭燁是個老狐狸,但人還不錯,那她還是對他的曾孫客氣點兒吧。
慕晚寧正想著卻聽到身後低低的說話聲。她耳力極好,即便周圍吵鬨,她也能聽到所有她想聽到的聲音。
“五弟,你怎這般胡鬨。之前跟你說了,玉佩之事我來處理,你現在弄成這般,要如何收場。”安沅真不無擔憂的看著弟弟,看他大步向前不管不顧的樣子,將他拉到身邊,低低道。
“哥,我會吃虧嗎?這臭丫頭不是說要自證清白嗎,哼,哥,你說她怎麼證明?”安炳真一臉有計較的模樣。
“此事難辦。”安沅真想了想。
“難吧,對不對,瞧這丫頭信誓旦旦的模樣,除非府衙能找回我的玉佩,否則她怎麼自證清白?這個賭注我兩廂不虧,要麼她為我找回玉佩,要麼她就得跪地認輸。哼!”安炳真道。
“你怎麼能打這樣的主意,要是她贏了,你當真能跪她嗎?”安沅真對弟弟今日之舉十分惱怒。
“哥,咱們是誰?璟安侯府,她又是個什麼東西。再說,小爺我又是誰,出了名的紈絝,她能奈我何?”
“安炳真,你這是要言而無信了?”安沅真斜睨著他。
“小爺我以勢壓人,量她也不敢給小爺難堪。再說了,哥,她一個小丫頭能有什麼法子,不過耍耍嘴皮子工夫,能有什麼用!”安炳真一臉的對,爺就是欺負她。
慕晚寧聽後笑意更深了,真是小孩子。
到了京兆府,已經有人從府衙急急迎了出來,抱手行禮道,“安三爺,安五爺,謝二爺,你們這是?”
“彆裝糊塗了,我的小廝沒跟你說嗎,魏少尹,你們府尊呢?”安炳真問。
“府尊今日公務纏身,忙的很,隻怕不能見幾位爺。爺有什麼事,不如就先同小官說吧!”魏少尹一副為難的樣子,額角已經有汗滲出。
“跟你說?怎麼,小爺我要報案,連府尊都見不了嗎?你們府尊真是好大的架子。”安炳真不屑道。
“炳真,不得無理。”安沅真道,又看向魏少尹,抱手一禮,“有勞魏少尹。是我五弟前日在大慈恩寺上香時,丟了一枚玉佩,因是家中長輩所賜之物,實在不得有失,勞煩魏少尹,看能否幫五弟尋回玉佩。”
“這,這。”魏少尹擦了擦汗,這找失物的活也不是他們該乾的,可是璟安侯府哪裡得罪的起,這可如何是好。安三爺開了口,這要是不找或者找不到,他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府尊躲得可真快,把這燙手山芋推給他。他能有什麼法子?
“當日發現玉佩丟失,命小廝在大慈恩寺各處都找尋了,並不見蹤影,隻怕是被人拾去或者是被偷了。”安沅又道。
偷?魏少尹汗顏。這偷盜之事是該歸他們管了。唉,怎麼辦,這該如何是好啊。
“就是那個臭丫頭偷的!”安炳真大叫一聲,指著慕晚寧。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慕晚寧。
“怎麼,安公子又不敢賭了嗎?”慕晚寧挑釁的看向安炳真。
“誰說不敢,魏少尹,去拿紙筆來,小爺我要立契!”安炳真也沒看魏少尹就吩咐道,眼睛不離慕晚寧,“臭丫頭,立了字據你就等著哭鼻子吧!”
魏少尹懵了,這又是要乾啥,這小姐是哪家的,看著也就十二三歲吧,怎麼這麼大膽子,敢惹安家的瘟神五爺。算了,算了,就聽他們吩咐吧。唉,他府衙還有一堆事呢,晚上又要挑燈夜戰了。這些紈絝子弟,成天正事不乾,淨會給他們京兆府找麻煩。
“五爺,請。”魏少尹平靜心緒,伸手禮讓。安炳真便大搖大擺走進了府衙,其他人自也跟了進去。
字契立好,二人還按了手印,一式兩份。
安炳真得意洋洋的看著慕晚寧,“臭丫頭,行了,你開始吧!快點自證清白,三天可是過得很快的喲。”此時他已經消了氣,隻想看慕晚寧笑話,等著她扣頭賠禮。
“少尹大人,請您還小女子一個公道!”慕晚寧也不理會安炳真,隻對魏少尹屈膝行禮,“小女子慕晚寧初到長安,與安少爺萍水相逢,卻被平白汙蔑,日後實在難以在長安容身,請大人助我以正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