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沉默了片刻之後,林洋又問身邊的v,陸鳴見他輕輕搖頭。
“那,陸鳴,你今天的述職到這裡就結束了,你先回去忙吧。”
“好的。”
陸鳴端著筆記本,如釋重負一般離開了會議室。
反正該彙報的,該說的都已經說了,這次準備極其不重複,掛掉是必然的,也沒什麼可糾結的。
陸鳴離開會議室之後又透過玻璃牆朝裡麵看了幾眼,仿佛一年的辛勤汗水,都在那個不足十平米的空間裡,打了水漂,雖然很遺憾,但又無可奈何。誰也怪不了,隻怪自己光顧著玩兒了,沒做好萬全的準備。
“怎麼樣?”
左源見陸鳴回到座位,第一時間關切地問道。
“凶多吉少。”
“好吧,節哀順變。”
陸鳴仰頭望著天花板的角落,寫字樓的天花板布滿了各種管道,有的連接著中央空調,有的連接著自動滅火灑水噴頭,有的用來走網線,縱橫交錯,編織出了一張好大的網。
辛辛苦苦一整年,敗給了最後十五分鐘,簡直太不值了。
一周後,述職成績出來了,徘徊在及格邊緣的兩分。林洋說,述職為一分的員工是要直接辭退的,兩分則是業務能力上不足以匹配當前崗位的要求,暫停升職加薪,有的人會安排導師輔導,以期在未來的一年中能夠儘快成長起來。
陸鳴不喜歡林洋文縐縐的說話方式,她隻低著頭,靜靜聽林洋說完,然後失落地接受了所有結果。
一整天,陸鳴的腦子裡都是述職評分的事情,渾渾噩噩地寫了一半的需求分析,然後一會兒搗鼓搗鼓桌麵,一會兒查查資料,一會兒又點開突然彈出的新聞,像是很忙碌,卻難以將心思聚焦到某件具體的工作事務上。想要從容麵對這樣慘痛的結果,遠比陸鳴以為的要艱難。
她又重新複盤了自己這一年所做的事情,每一件她都儘了最大的努力,想得到一個最好的結果,逼著自己不斷學習新的東西,逼著自己左右互搏努力提升。陸鳴自問沒有做錯任何一件事情,她麵對的各種狀況,當時當地,都不存在更優解。可是為什麼是這樣的結果,難道真的還是隻能怪自己能力不夠?
想不明白。
無解。
不甘心,委屈。
陸鳴揉了揉眼睛,雙眼仿佛已經乾涸。
她再睜開眼的時候,發現李方博就站在她麵前。
“陸鳴,你這會兒方便嗎?”
“怎麼了?”
陸鳴問道。
“方便的話,去下老任的辦公室吧,他找你。”
李方博的神情非比尋常,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老板叫自己去辦公室,竟然還要問自己方不方便的?這還真是頭一遭。難不成是任爾思改變主意,決定要開除自己了嗎?
陸鳴的腦海中閃過最糟糕的畫麵。來彼秀科技一年半了,想不到自己可能會以這樣的方式,灰溜溜的被掃地出門。陸鳴苦笑一聲,拿著筆記本和筆,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朝任爾思的辦公室走去。
“任總。”
她輕叩了兩聲任爾思辦公室的大門,任爾思抬頭望著她,又掛上了招牌式的笑容。
前些天還一副鐵麵無私的樣子,現在又喜笑顏開了,仿佛之前述職會議上那個任爾思是個假替身一樣。
“你來啦,坐。”
陸鳴在任爾思對麵的椅子上坐下,等待最後處置結果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