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it圈的陸鳴!
“難。”
安藍搖搖頭。
她聽完陸鳴給她講的前因後果,隻得無奈地搖搖頭。
這樣的結果也在陸鳴的意料之中,她歎了口氣,後背靠在座椅上,安藍則吃了口飯菜。
“我還以為淩姐來做ight,能把ight做得更好,不像在我手上要死不活的樣子。現在研發的問題解決了,產品沒了。”
陸鳴對砍掉產品的事情總是耿耿於懷。
“也正常吧。”
安藍微笑著,將碗裡的米粒扒攏,說道“程序員接手彆人的代碼,都有重寫的衝動。架構師看到彆人做的架構,都想推倒重來。產品經理接手彆人的產品,多半也有徹底革新的想法。這並不稀奇啊,重新整一套邏輯,總比慢慢研究彆人的東西簡單,也更有成就感。”
陸鳴仔細想想,好像確實是這麼個道理。平日裡左源也經常抱怨以前的前端代碼就是一團亂麻,恨不得抽空給它全部重寫。現在對於王樂淩和陳宇林來說,ight就是前人的遺產,是亟待革新的對象?
所以,從團隊合並,崗位調整之時開始,所有結果都注定了,是嗎?
一直都隻有自己一個人,對產品未來的發展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安藍不愧是安藍,跟她吃一頓飯,陸鳴好像忽然就看明白了整件事情,任爾思、王樂淩、陳宇林、還有自己,大家一起參與了產品一部和創新產品部的這次重大調整,但是每個人對於事情的理解和預期都是完全不同的。為什麼大家最終會針鋒相對,為什麼各自有不同的堅持,也都源於此。
回到家的陸鳴已經疲憊不堪,她趴在窗台上,望著那盆果汁。前些天還迎風綻放的幾朵花,現在已經枯萎衰敗了,在看不出熱情明豔的橘紅色,而變成如同枯葉一般的褐色。皺縮的葉片,乾枯的莖乾,像是被人吐掉的檳榔渣,沒有生氣。
大門口先傳來幾聲敲門聲,隨後便是鑰匙插入鎖孔開門的聲音。
“你回來啦?”
左源看到臥室裡一臉失落的陸鳴,朝陸鳴走過去“乾嘛啦?苦逼臉,受什麼刺激了?”
陸鳴轉過頭,立即起身跑上前,緊緊抱住左源的腰身,像是在學校受了欺負的小學生,回家抱父母大腿一樣。她再也繃不住了,眼淚嘩嘩落下,將左源胸口的衣衫都打濕了。左源沒有吱聲,任憑陸鳴哭了一場,像是迎接局部陣雨,烏雲驟起,大雨傾盆,雨過天晴。
等陸鳴逐漸平複下來,左源才終於知道了來龍去脈。
“安藍倒是看得聽明白。”
左源也讚同安藍的觀點。
“所以你也覺得沒救了?”
“你們那小破產品,本來也賣不出去。”
左源脫口而出,轉頭一看,陸鳴的臉一下黑了,於是立馬轉口“不過也正常吧,這種東西跟teao不一樣,彼秀研發資源撐不住,砍掉也沒啥好奇怪的。”
陸鳴沒有說話。她知道左源平日說話不好聽,卻不想是如此刺耳。
“實在不行,就換一家公司吧。你想做產品,但是產品不是靠一個人做的。上海it公司那麼多,不是非要在彼秀不可,或者去互聯網公司試試,沒準有更好的機會。”
陸鳴把身體的全部力量壓在了沙發上,頭枕靠墊,側倚在左源肩上,斜向上四十五度仰望白牆,牆上的時鐘指向八點二十三分二十二秒。
第二天,任爾思想明白了,就按照王樂淩的提議,停止ight產品的運營,ight合並至teao成為一個獨立配置和購買的產品模塊,王樂淩負責收尾工作。
這個結果,沒有絲毫意外,有的隻是失望。
一周後的周五晚上淩晨十二點半,經過深思熟慮,陸鳴打上離職郵件的最後一個標點,她看著屏幕遲疑了三秒,然後點下“發送”按鈕。那一刻,她心中的遺憾和低落似乎也隨著那封郵件一起被帶走了,留下的隻有平靜。
她有周末的兩天時間,婉拒任爾思挽留的好意,和左源一起去市中心好好吃喝玩樂了一把,好讓自己不再於負麵情緒中泥足深陷,為新生活做好準備。
一個月後,陸鳴交出辦公用的筆記本電腦、工牌,沿著熟悉的小路,在各種花草的簇擁下,離開辦公園區。再回頭來看時,才會覺得,這座園區其實挺美的。她忽然想到了喬書綺、陳曉蘭、方琳琳、小羅、果子,以及每一個她親眼見證的,離開彼秀科技的人,忍不住去想象他們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辦理離職手續的。
正望著園區門口的大花壇發愣時,陸鳴的手機響了。
“喂,陸鳴,你們產品配置最後調整成什麼樣了?文檔你再發我下?我找不到了。”
是李辰晨的聲音。
“李辰晨,你可能要去找淩姐了,我今天辦完離職手續,電腦都交回去了。”
“啊,你離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