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時借的?”川頁爪越聽越玄乎,在顧島身後跟了三年多,他還從來不知道他好這口。
“剛才。”
俊哥在寶座般的椅子中央,一動不動,雪茄冒出的青煙把他的麵孔熏得又臭又黑。
指針一指向9:30,他便“啪”得拿起電話,從喉嚨底下滾出聲音“叫他進來。”
話音剛落,一個瘦瘦小小的男人推門而入,咧嘴笑開,幾張皺巴巴的皮絞在一起。他半個多小時前到的,結果被告知俊哥有一件極重要的事,九點半前誰也不見。他原本想著,俊哥處理完“極重要”的事後,肯定還有“很重要”的事,等到召喚他,至少得大半個上午,沒想到九點半一過,俊哥就點名見他,他不禁受寵若驚,看來俊哥對他越發倚重了。
男人邁著小碎步,快跑上前,在離俊哥一米遠的地方畢恭畢敬停住,神神秘秘地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浪跡最近融了筆錢。”邊說邊透過鏡片打量俊哥。
俊哥麵無表情,指了指座位。
男人輕輕坐下,繼續說“不過資金可能一時半會兒到不了。”
俊哥不禁往前傾了傾身子。
男人見俊哥對此事頗有興趣,膽子便大了幾分,漸漸說得擲地有聲起來“投資人叫陸天純,是陸誌明兒子。”
“陸誌明。”俊哥眯起眼,往鍍金的煙灰缸裡連彈了幾下灰,自言自語。
男人竊喜,看來這次他的功勞可不是一點點,俊哥一定會給他一大筆錢。拿了錢之後,他就把老婆帶到美國去治病,孩子也順便念個書。雖然浪跡就像他的另一個孩子,但他也著實沒有顏麵繼續待下去了。
正想著,俊哥突然直直盯著他。
“還有呢?”
“還……還有……?”
“融資金額、估值、占比、條款、其他投資人。你就和我說那麼點東西,讓我猜謎啊!”俊哥粗糙的手掌重重砸在綠檀木上,他媽的,都是廢物。他不禁想到顧島在的那些日子,自己天天打高爾夫、跑古玩店,股價依然蹭蹭往上躥,於是更加氣得咬牙切齒。
“我……我再打聽打聽……”男人頓時嚇得魂不附體,差點漏出幾滴尿來。
“滾。”
俊哥不耐煩地大手一揮,盤算起下一顆棋子。
儘管男人給他帶來的信息不多,但他至少知道了兩件事,兩件非常重要的事。第一,浪跡缺錢;第二,按照顧島的作風,一旦拿不到資金,絕不會放過陸天純,必定把他搜刮乾淨。
陸天純……
俊哥閉上眼凝思。
“是是是。”男人一哆嗦,摔下椅子,手機、鑰匙全都劈裡啪啦掉了出來。
俊哥惱怒地正要上前踢走男人,男人摸著手機,突然想起還有一事未報,於是翻出張照片湊到俊哥麵前“俊哥,您看這個。”
照片上,顧島和一個女人站在浪跡大門前親吻。
“女孩是溪源資本的,最近在浪跡做儘職調查。”
俊哥快速掃了眼,把手機打飛。
“滾。”
一個沒結婚的男人,誰管你腳踩幾十條船。
他更懶得去細究顧島身邊的女人都有誰,反正他從來不把女人放在眼裡。
男人不再說什麼,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