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了口口水,腳底兒貼著地麵,一步一步地蹭到床前。
此時的床下竟絲毫沒了動靜,就好像一直都不曾有過什麼響聲似的。但剛才,方友倫分明聽見床下有人打了個噴嚏,怎麼現在……
“啊恰呀!”
又來了!沒錯,就在床下。一定有人。
“誰!出來!”方友倫驚叫道,同時也提高了聲音給自己壯膽,“誰?我x你個大爺的,彆嚇我啊,我什麼鬼都不怕。”叫到最後,他的聲音也逐漸走了調兒。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是真的很怕。
方友倫一邊用球棒敲著地麵,一邊道“不管你是人是鬼,趕快給我滾出來,不然我放火燒了這個房子……”方友倫顯然已經被嚇得什麼都不顧了,他可能忘了,這房子是他家。
“等一下……”床下的聲音這樣說道,“我出來……”
方友倫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雙手緊握著球棒,盯著床下的動靜,並隨時準備著隻要那床底下的東西有一點異動就猛揮球棒。
是人最好,把他k成鬼。但若是鬼的話……
方友倫正自想著,這時,就見床下爬出一個人來,是個少女。
那女孩兒站起身來,撣了撣在床底下沾在身上的細塵,又用手指下意識地蹭了蹭鼻子。
“啊恰!”又是一個大噴嚏打了出來。也許是床底下塵灰太多的原故——不過話說回來,也正是因為這個才使得她身不由己地暴露了自己。
方友倫正要問她是什麼人,隻聽那女孩兒先開口道“你家怎麼這麼臟啊!虧得姐姐還說你是個愛乾淨的人呢!”她一邊抱怨,一邊整理著衣服。
方友倫一愣,沒有理會她說的話,而是喝問道“你誰啊?到我家來乾什麼?”
那女孩兒一愣,隨即像是剛明白自己現在身處的狀況。雖然有些尷尬和不好意思,但女兒家本性的刁蠻還是有的,見方友倫這樣衝自己喊叫,便也來了脾氣,哼道“你喊什麼呀!嚇我一跳;我知道這是你家。你家怎麼了?臟就是臟嘛,還怕人說?”
方友倫被她這麼一橫,反而是一愣,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他原本以為眼前的這個女孩肯定是個小偷,被自己發現後一定會很害怕,求自己放過她。但見她如此的刁橫,絲毫沒有被發現後害怕的樣子;反倒是理直氣壯,沒有任何窘迫的神情。這可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一時間囧在那裡,不知該說些什麼。
哦,她肯定是個慣犯……習慣了被彆人發現的罪犯。所以臉皮厚,也不在乎了。
方友倫正不知接下來該說什麼時,就聽那個女孩兒道“行了,行了,我來這兒又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我也不和你廢話了,我知道,現在的你肯定還不認識我,所以……”
還沒等那女孩兒說完,方友倫插嘴道“廢話,我壓根兒就不認識你。什麼現在不現在的……”
女孩兒歎了口氣,說“我知道,不過你先冷靜一下,聽我講,我到這兒來是想問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少來,你想問我家錢放在哪兒了是吧?我靠,像你這樣的賊我倒是第一次見到。哎,趁我還沒有報警的打算,你最好快點從我家出去……哎,對了,你是怎麼進來的?”
方友倫略看了一下四周,見窗戶什麼的都關的很嚴,而自己剛才從外麵回家開門時也是鑰匙擰了兩圈才打開的門——門也是反鎖著的呀,那她是怎麼進來的呢?
“是你帶我進來的呀!”
“什麼?”方友倫詫異地問道。
那女孩兒好像想起了什麼,突然改口道“啊!不是,不是你帶我進來的……是我自己進來的。”
“那你是怎麼進來的,你又沒有鑰匙。說……”方友倫字字句句都帶著強迫和威逼的語氣,絲毫不給眼前的這個女孩兒做思考強辯的時間。
“我……我……哎喲!怎麼搞得這麼亂啊……”女孩兒搖著腦袋,抓著頭發。
顯然,方友倫的語氣攻勢起了作用。因為那個女孩兒開始有些亂套了。
不過就在這時,那女孩兒好像又想起了什麼更重要的事情來——她看了看手上的表,臉上略顯出了一絲擔憂,隨即,她對方友倫急迫地說道“你先彆管這個,反正我這次來就是要告訴你明天千萬彆去小ok家,也千萬不要和菲雲玩‘筆仙’,不然的話,你們全都會死……”
方友倫見她語無倫次地越扯越遠,雖然奇怪於她是怎麼知道小ok的,但是心想她肯定是在轉移話題,然後趁自己不注意時再溜掉,於是斷然喝道“住口!少整那些沒用的。快說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還有沒有同黨?”方友倫的語氣有點像是電影裡審問犯人似的。
聽到方友倫的喝問,那女孩兒頓了一下,然後似笑非笑地衝方友倫緩緩地點了點頭。
“哈,果然有同黨……那他現在……在……在……”方友倫的話卡在了這裡,便訝異地“啞”了下去。因為他發現眼前的這個女孩兒此時竟然緩緩地飄了起來,全身也逐漸開始變得透明,仿佛要化作光消失一樣。
方友倫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張大了嘴巴愣愣地凝望著眼前這奇異的景象。可就在這時,他聽到身後的衣櫃門“哢”的一聲被打開了,隨即從裡麵衝出一個人來,一把就將他手裡的球棒搶了過來,照著方友倫的後腦就是一棒子。
方友倫還沒來得及看清是誰打的,便已經倒在地上,暈了過去。隱約間,他還感覺到自己的頭重重地摔在地上彈起來兩下,仿佛還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說“時間快到了。”
接著,便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