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肌這麼發達,竟然是個女的?!
李盛唐整個人都呆了,瞠目結舌好一會兒,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蕭溫,這才發現,蕭溫不施粉黛,可冠帽周整,一身長衫也略微寬鬆,加上蕭溫個子不矮,便是在男子中,也是個中等個兒,麵無表情的時候,又頗有一些“不怒自威”……
如是種種攪合在了一起,這才顯得像個男子。
溫潤如玉的美男子,便是蕭溫現在的形象。
“女、女的?”
“大郎是我的夫,我是他的妻。”
話不多,蕭溫舉杯淺飲,“三娘,有禮。”
“有、有禮。”
李盛唐整個人都是恍惚的,如此美男子,竟然是個女的?!
還有王法嗎?!
還有法律嗎?!
這是欺騙青春美少女的感情!
這是犯罪!
攥著酒杯的手,指關節都有點兒發白了。
“哈哈哈哈哈哈……盛唐,璟兒,難道你們忘了,去年這個時侯,我們在廣州,不是在老觀察使府吃過一次飯?”
“爸,什麼意思?”
李盛唐現在還是有些接受不能,她失戀了。
跟著殺魚小子來的這一行人,要說帥氣,肯定是那個小麥色的型男為最;要說斯文瀟灑,又是那個手握折扇的美男最好;可要說最想聊一聊,溝通一下的,便是眼前這個氣質出眾,且頗有穩重之風的。
可“他”,居然是女的!
眼見著小姑娘一臉的震驚,蕭溫心中暗忖:小丫頭片子,屢屢偷窺相公,怕不是又來個犯賤的!
得防著!
蕭溫現在是真的一肚子的火氣,怨王角是有一點兒,但更怨自己。
但凡蕭家能有點兒體麵,但凡蕭世魯不成天胡吹大氣,也不至於此。
若是蕭世魯稍微會做人一點,姑父劉家,就必須重用蕭家,這樣她的娘家勢力,又豈能屢屢讓人小覷?
隻是,這樣的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
來了廣州之火,她也是略微明白了一點兒,對那些餓瘋了的野狗來說,姑父劉億的名頭,也未必有多大的威懾力。
“獅駝嶺錢三郎”的名聲,輕輕鬆鬆就壓了過去。
這還是幾十年前的威名,餘威尚且如此,更何況人還沒死。
對那些有追求的餓狗們來說,錢三爺這條金大腿,難不成還被你劉億承包了?
連“八路忠武軍”的人都鎮不住,何況這些地方巨頭。
所以,蕭溫能做的,就是直接迫退潛在的競爭對手。
小丫頭片子就不會是競爭對手了?
更何況,李盛唐模樣不差,又是一身華麗紅裝,姿容豔麗也是彆有一番韻味,倘若再長開個一兩年,體態再豐腴一些,簡直就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美嬌娘。
此時不防著,等她名動一方的時候,再防,那還防個屁?
自己丈夫倒是管得住,可這些事情,是丈夫能拒絕的嗎?
丈夫的家世……
比自己還不如。
“王夫人的姑父,就是現任‘世忠社’社長啊。如今,劉社長已經是北蒼省總警長,兼任北蒼省殺龍港警察局局長,身負要職,是南海的實權大人物啊。”
李昪如是介紹,正常人聽了,肯定會覺得頗為光榮,心生驕傲。
然而蕭溫卻是大怒!
她神色如常,心中卻是暗道:這李老兒當真是狗眼看人低,把我蕭家徹底看輕了去,也罷,今時人在屋簷下,便認了這一鋪,假以時日,相公平步青雲之時,便要加倍還回來!
深吸一口氣,蕭溫心中暗暗發誓,指望自己,那是不能的,但是,指望自己丈夫,卻是大有希望。
幾年大學讀下來,隻要老先生不死,丈夫不說出任要職,回南海之後,還愁沒有去處?
隻要丈夫能夠將王家的門戶立好,她就不信了,還能比不過區區嶺南邊關的坐地戶!
“李總好記性,佩服。”
蕭溫麵色淡然,衝李昪舉杯道,“小婦人敬李總。”
“哈哈哈哈哈哈,王夫人客氣了,客氣了。”
李昪笑了笑,滿飲了一杯,他沒有盯著蕭溫看,但心中卻是比較起來:看來,這小子本事不大,但娶老婆的能力卻是不小,這個姓蕭的女人,不簡單。也罷,提這一出,也是需要機會,也不急於一時,且先讓人去一趟南海,有來有去幾回,便好跟錢鏢開這個口。
此時李昪想法極為簡單,三女兒李盛唐,畢竟不是大房所生,原本也就是個聯姻的命。
聯姻的對象,肯定是地方豪族,越是方便“五姓湯鍋”賺錢發家的,越是值得聯絡,但是現在,行情變化越來越詭異,李昪作為一個走南闖北的強人,自然曉得最近幾年的局勢,變得越來越沒有安全感。
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隻是,他感覺會發生什麼,所以,避險的方式,就不能簡簡單單地聯姻,必要時候,得能把李家這點家當,留點香火下去。
倘若真的連東山再起的資本都消耗殆儘,那跟彆處地方豪族聯手,也不過是送人一塊肉,任人宰割罷了。
像“獅駝嶺錢三郎”這種特殊的人物,實在是太少了,真的太少了。
而錢鏢收了這麼一個沒根腳的學生,又簡直是老天爺撒黃金,自己能忍住不當場撿,已經是相當的有涵養。
比起謝家,他李昪可比什麼狗屁“詩書傳家”,強多了。
做人,要矜持。
吃相,要優雅。
看著一臉淡然的王角,李昪就能確定,這小子在家中的地位,隻怕也是沒什麼話語權。
想想也是,一個殺魚小子,麵對蕭家,定然也是自卑到了極點。
即便有錢鏢這樣的先生撐腰,但過去的經曆、性格,是很難改變的,殺魚小子王角沒有變得驕狂,就已經是相當的不錯。
“呀,王哥,你可真是有福氣,娶妻娶賢。”
跟李昪、李盛唐腦袋裡一堆複雜的念頭不同,李璟這個少年則是一臉的羨慕,“嫂子一看就是旺夫之相。”
“多謝李公子誇讚。”
蕭溫微微一笑,倒是繃緊的心弦,稍稍地鬆了一下,然後舉杯衝李璟道,“蕭溫敬李公子一杯。”
“嫂子不必拘束,來了李公館,就當是自己家裡,隨意一些就行。”
笑嗬嗬的李璟,就是個天真少年,他抿了一口酒之後,又對王角道,“王哥好福氣啊。”
“你才十二歲,懂什麼福氣不福氣?”